第1章 陈家庙的劫难(2/2)
祠堂外的苏军开始往里面扔手榴弹。第一颗在族谱箱上爆炸时,泛黄的宣纸像一群白蝴蝶飞向房梁。
陈铁蛋后来记得,有个穿红嫁衣的新娘子(她是昨天刚嫁过来的乌兰姑娘)从屏风后冲出来,用剪红喜字的剪刀捅进了苏军通讯兵的脖子——那剪刀柄上还缠着褪色的红丝线。
苏军第11坦克旅的t-26碾过晒谷场,突然有面绣着北海青龙的蓝色旗帜在祠堂废墟上升起。持旗的是个满脸烟灰的东北军少尉,他背后站着37个只剩子弹的民兵。
坦克炮管转向他们的刹那,旗手突然用蒙语高唱起《嘎达梅林》,跑调的歌声里,祠堂的雕花窗棂后闪出13道火舌——那是猎枪和土炮的齐射。
最老的那杆抬枪(注:清代大型火绳枪)属于陈三炮,他装填的是浸了狼毒的铅弹。坦克的了望镜被一枪打爆,少尉看见老人被机枪子弹射穿的脖颈里,溅出的鲜血在龙旗上开出一朵血花。
三天后,西伯利亚寒流袭来。当赵英子的女兵连冲进已成焦土的陈家庙村时,她们在结冰的井台边发现幸存者。穿红棉袄的小媳妇抱着灵牌碎片,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哼着《小寡妇上坟》的调子——她的棉袄左襟别着枚苏军勋章,勋章下露出一个焦黑的弹孔。
女兵们在祠堂的灰烬里扒出半块祖宗牌位,上面显考陈公四个字只剩字的字旁还完整。
赵英子用刺刀把这块木片钉进村口的白桦树,她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蒙语歌谣——那是陈铁蛋在唱,他坐在苏军坦克残骸上,用刺刀挑着个烤熟的土豆,歌声像把钝刀,又象呼伦湖上的风在呜咽。
被逼入绝境的苏军竟发起反冲锋。留着大胡子的政委站在坦克残骸上嘶吼:“ypa!(乌拉)” 数百道身影挺着莫辛纳甘刺刀撞向女兵阵地。赵英子冷笑挥旗,手榴弹,冲锋枪,步枪一起开火
最惨烈的搏杀发生在,结冰的河面。王铁汉亲率第二师从侧翼切入,56式三棱军刺与苏军SVt-40刺刀对穿胸膛时,喷涌的热血在冰面蒸腾起红雾。
有个被捅穿肺叶的女兵死死咬住敌人喉管,直至两人冻结成拥抱状的冰尸。当赵铁鹰的直升机群用机炮清扫战场时,整条河已变成粉红色的琥珀。
苏军第257坦克旅残部被逼入白桦林,诡异的一幕出现了:203团装甲车突然丢弃备用油箱溃逃,车尾还故意撒落压缩饼干。杀红眼的苏军中校揪着缴获的午餐肉罐头狂笑:“追!抓住那个穿披风的军官!”
追至野狼谷刹那,空中传来龙吟。海辰披风化作一丈冰翼悬停在风口,玄霜顺着羽翼蔓延成弓。弓弦拉满,谷底积雪突然升腾凝聚,化作万千冰隼俯冲!首当其冲的t-34被冰箭贯穿油箱,爆燃的火焰竟在瞬间冻结,形成裹着橙红火苗的冰雕群。
后续坦克在急刹中撞上冰雕,履带碾碎的冰焰像打翻的熔岩灯般诡异流淌。
硝烟散尽的黎明,少帅抚过被玄冰冻住的苏军军旗,突然挥动指挥刀斩向冰棺——裂纹蔓延的瞬间,七十辆钢铁坟墓同时崩裂,冰晶混着血肉在朝阳下折射出血钻般的光芒。
远处村庄的废墟上,幸存的房子终于又燃起了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