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黎明的伤痕（1/2）

当第一缕真正的曙光刺破铅灰色的云层，洒在星火营地斑驳的城墙上时，沸腾的欢呼已渐渐沉淀为一种混合着悲痛与疲惫的寂静。

胜利的代价，如同城墙下那片被鲜血浸透、遍布残肢断臂的土地，赤裸而残酷地呈现在每个人眼前。

风尘在苏婉的搀扶下，强撑着巡视城墙。每一步都异常沉重。灵力透支带来的经脉刺痛阵阵袭来，但更刺痛他的是目光所及之处。

破损的城垛旁，一个年轻的守卫抱着他死去的同伴，肩膀无声地耸动，泪水砸落在同伴冰冷的脸颊上。不远处，几个受伤的战士靠着墙壁，医疗队的人正紧张地为他们处理深可见骨的伤口，压抑的痛哼声让人心头发紧。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凶兽尸体散发出的特有恶臭，与黎明清冷的空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伤亡统计……初步出来了。”墨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夜鏖战后的沙哑和沉重。他手中的玉简闪烁着微光，记录着冰冷的数字。

风尘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城外正在清理战场、收敛同伴遗体的队伍。

“说。”

“阵亡……一百三十七人。重伤，失去战斗能力的，两百零九人。轻伤……几乎人人带伤。”墨衡的声音低沉，“‘星曜’中，石岳重伤，左臂几乎被狰犬撕断，失血过多，还在昏迷。林影灵力透支，经脉受损。雷烈、韩冰轻伤，无大碍。”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钝刀，在风尘心上切割。一百三十七个曾经鲜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这个黎明之前。他们或许是曾经一起搜寻物资的伙伴，或许是营地建成时欢呼的笑脸，或许是某个孩子依赖的父亲……

“凶兽尸体，包括‘诸怀’在内，已初步清点。收获……很大。皮毛、骨骼、血肉，尤其是‘诸怀’的晶核，能量反应极其强烈。”墨衡继续汇报，试图用收获来冲淡悲伤，但他知道，这远远不够。

风尘沉默了片刻，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沉静，那沉静之下，是压抑着的巨大悲痛和责任。

“阵亡者的名字，全部记录下来。他们的遗体，妥善保管。我们要立一座碑，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刻上去。”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是为星火而死的英雄，不该被遗忘。”

“是。”墨衡肃然应道。

“收获的资源，优先用于救治伤员和抚恤阵亡者家属。苏婉，”风尘看向身旁一直沉默支持他的女子，“医疗队需要什么，直接去库房支取，不必请示。”

苏婉用力点头，眼中水光闪动：“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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