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神性的萌芽（2/2）

这股能量和意念并非源于月球本身，也非源于他自身修炼。它仿佛跨越了遥远的空间，丝丝缕缕地汇聚到他身上，尤其是……当他通过全球网络发表讲话、或“月华恩泽”惠及某地、或新月学院取得某项进展的消息传播开来时，这股汇聚便会明显增强。

它由无数细微的、充满感激、崇拜、信赖、祈求、乃至某种……“信仰”的个体意念构成。这些意念来自地球各处，来自那些因新月学院而重获希望、因月华恩泽而得救、因他的存在而感到安心的普通民众与灵能者。它们微弱、杂乱，却数量庞大，如同无形的涓涓细流，跨越地月空间，自发地朝着林渊这个“焦点”流淌而来。

这些意念与能量，与他自身的星神道、月球权限、银白印记等力量体系并不完全兼容，甚至有些“格格不入”。它们更加“唯心”，更加“情绪化”。起初，林渊只是感到有些“嘈杂”和“负担”，本能地排斥。

但渐渐地，在左手侵蚀带来的虚弱与冰冷感，以及眉心印记激活带来的宏大信息负荷的双重压力下，他的身体和意识，似乎在无意识中开始尝试“接纳”和“转化”这些外来的意念与能量。

尤其是当他集中精神处理繁重事务、抵抗侵蚀痛苦时，那些汇聚而来的、充满正面情绪的意念，仿佛成了对抗虚无冰冷感的微弱“火种”，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支撑。而那些“崇拜”与“信赖”的意念，则似乎与月球之主身份带来的“责任”与“承担”产生了某种共鸣，让他本就坚定的守护之心，变得更加……“厚重”与“广博”。

一种极其细微、却真实不虚的“变化”，在他意识的最深处，在那象征着“自我”与“存在”的核心之中，悄然萌发。那不是力量的提升，也不是知识的增加，而是一种……“本质”层面的、向着某种更宏大、更“非人”方向演化的……“趋势”或“萌芽”。

望舒，这位一直陪伴林渊的月球意志化身，在他独自沉思时悄然浮现，她的虚影比以往更加清晰，眼中带着复杂的光芒，凝视着林渊。

“你感觉到了，对吗？”望舒的声音空灵而直接。

林渊没有否认，抬起自己那枯暗的左手，又指了指眉心：“侵蚀，印记，还有……那些来自地球的‘声音’。”

望舒轻轻点头：“左手之伤，是‘虚无’的污染，侵蚀你的‘存在’。眉心印记，是‘秩序’的烙印，定义你的‘变量’。而地球众生的意念……是‘信仰’的汇集，正在塑造你的‘神性’。”

神性。

这个词让林渊心头一震。

“不必抗拒，也无需刻意追求。”望舒的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淡然，“守护月球，引领文明，对抗浩劫……你所行之事，所立之位，本就已超脱凡俗。众生感念，意念汇聚，是因果，也是必然。关键不在于你是否‘成为’神，而在于你以何种‘神性’去承载这份力量与责任——是如奥林匹斯般傲慢统治，是如‘观察者’般冰冷记录，还是……如你所愿的那般，成为庇护与希望的‘守护之神’？”

“神性……是力量，也是枷锁。”林渊沉声道，“它会改变我吗？”

“所有经历都会改变存在。”望舒回答，“关键在于，改变之后，你依然是你，还是变成了其他什么东西。那些意念只是‘材料’，最终塑造出何种‘神性’，取决于你本心的选择与坚守。”

她望向地球方向，目光悠远：“而且，感受到这种‘萌芽’的，恐怕不止你一个。那些神话势力的回归，那些古老存在的苏醒，祂们曾经的‘神性’，也在这灵气复苏的时代，开始重新汲取养分，或发生新的变化……未来，将是‘神性’碰撞与交融的时代。”

林渊默然。力量的层次在不断提升，面对的敌人与盟友也越来越超越常规。如今，连自身存在的本质，似乎也在被推向一个未知的领域。

神性的萌芽……这究竟是文明守护者必然的升华，还是通往另一种形态“异化”的开端？

就在这时，素娥的紧急通讯再次响起，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帝君！根据玉宸道长提供的秘法，结合我们对‘归墟之门’封印的持续监测……发现一个极其危险的同步现象！”

“地球方面，全球超过十七处‘纯净派’极端组织核心据点，以及三处之前爆发过大规模‘归墟’怪物袭击的区域地下……同时检测到与月球背面‘归墟之门’同频的能量谐振！”

“谐振强度正在缓慢但稳定地上升！”

“玉宸道长推断……这可能是一个‘多点锚定、同步开启’的超大型跨界召唤或侵蚀仪式的……前期准备！”

“目标……很可能是……强行在太阳系内，打开更多、更大的‘归墟之门’，或者……召唤远比巴黎怪物更恐怖的‘东西’过来！”

“而且，仪式的主导能量节点信号特征……与我们之前捕获的、疑似与‘观察者’有关的异常信号……存在高达51%的重叠！”

林渊猛地站起身，枯暗的左手紧握成拳。

“观察者”的深层黑手，归墟的侵蚀，极端“纯净派”的疯狂……这一切，终于要图穷匕见，汇流成一场旨在彻底覆灭此方星域文明的终极阴谋了吗？

而他，这刚刚萌发了一丝“神性”的月球之主，又将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