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后的电波（2/2）

一分钟……两分钟……

枪声和狗吠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包围了仓库区！

五分钟……六分钟……

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响！外面传来粗暴的吼声和砸门声！

“钉耙”不管不顾，依旧死死按着发射键，重复着那段致命的电文！

八分钟……九分钟……

砰！砰！砰！

仓库大门被砸开！数个黑影冲了进来！手电光柱四处乱扫！

“钉耙”猛地拔掉电缆，举起身边一根铁棍，做最后的抵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呜！

整个上海滩，所有尚未被破坏的广播喇叭、收音机，突然同时自行启动，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而持续的防空警报音！但这声音的频率和节奏，与往常的日军空袭警报截然不同！

紧接着，一个冰冷、清晰、经过放大和处理的电子合成音，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强行覆盖了所有的广播频率，用中、英、日三种语言，反复播报：

【警告！警告！】

【兹确认，代号‘管家’者，系多面间谍，真实身份为汪伪特务机关高级顾问。其所有提供之情报均为虚假或污染性信息，旨在破坏各方反法西斯力量。】

【重复，切勿再信任‘管家’任何指令及关联渠道。】

【此信息源代号：‘灰烬’。】

这声音响彻云霄，回荡在上海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在租界还是华界，无论是在豪宅还是棚户，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石破天惊的广播！

冲进仓库的特务们惊呆了，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钉耙”也愣住了，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成功了！消息不仅发出去了，还被这个神秘的“灰烬”用这种霸道无比的方式广而告之！这彻底断绝了“管家”继续伪装的一切可能！

几乎是同时！

轰！轰！

苏州河下游方向，传来了两声剧烈的爆炸声！火光隐约映红了那边的天空！

林皓！

“钉耙”的心猛地一沉。

仓库外的特务们似乎也接到了新的指令，开始慌乱地撤退，显然“管家”系统遭遇的致命打击让他们陷入了混乱。

“钉耙”趁机砸开仓库后窗，踉跄地逃入更深的黑暗之中。他紧紧攥着林皓留下的布条，眼中含着泪光，喃喃自语：

“兄弟……你做到了……你成了那把烧尽阴谋的‘灰烬’……”

而在他看不见的远方。

苏州河畔，一片狼藉。一辆黑色轿车翻滚在路边，燃烧着。更远处的水面上，涟漪缓缓荡开。

一只手，艰难地从河边的淤泥中伸出，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烂木，指节因用力而苍白。

天空中，那冰冷的、来自“灰烬”的警告声，依旧在夜空中回荡，如同为这场无声战争奏响的一曲残酷而悲壮的挽歌，也像是一声预示着风暴并未结束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