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南珠疑云与江南来的暗线(2/2)
南海贡珠!南珠!
时间点与那批贡缎完全一致!
福晋得到了一盒南珠!而有人,用南珠来警告她!
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苏荔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这个阴谋,牵扯到内务府、江南织造、四爷府的后院!
她不敢怠慢,将账目差异和南珠赏赐记录仔细抄录下来,加密保存。
随后,她以发现账目出入为由,求见秦主事。
在广储司临时办事的厢房里,苏荔将账目差异指给秦主事看,语气谨慎:“秦主事,奴才核对发现,江宁织造宝蓝色妆花缎一项,府内入库记录与贵司存档有一匹之差,不知是何缘故?”
秦主事接过账册,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随即展颜笑道:“哦,此事我知晓。许是当时入库清点偶有疏漏,或是路途耗损,此类小事常有,姑娘按府内记录核销即可,无妨的。”
他轻描淡写,将一匹贡缎的差异归结为“小事”、“常有”,试图蒙混过关。
苏荔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道:“主事大人既如此说,奴才便按例办理。只是……既与存档不符,是否需在备注中加以说明,以备日后查证?”
她以退为进,坚持要留下记录,表明此事她已注意到,并非“无妨”。
秦主事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笑道:“姑娘真是细心。既然如此,便依姑娘所言,备注一句‘与内府存档微有出入,依实入库’即可。”
“嗻。”苏荔应下,心中更加确定,这匹缎子的去向有问题!
核对完毕,苏荔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时,秦主事忽然似无意间问了一句:“听闻姑娘近日颇得贝勒爷赏识?还得了赏赐?”
苏荔心中一凛,回头恭敬道:“主事大人消息灵通。贝勒爷宽厚,不过是赏了奴才些许小物件,以资鼓励罢了。”
秦主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姑娘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当好自为之啊。”
又是“好自为之”!与高毋庸之前的警告如出一辙!
苏荔心中寒意更盛,行礼退下。
回到账房,她反复回味着秦主事的话和态度。
内务府的人,似乎对她的动向十分了解,并且带着一种隐含的警告意味。
他们不希望她深究江宁贡缎和南珠的事!
这反而让她更加确信,江南这条线,至关重要!
晚上回到住处,苏荔再次拿出那几颗南珠和那个荷包。
荷包的缠枝莲纹绣工精细,与宫内常见的样式略有不同,带着一丝江南的婉约气息。
她忽然想到,是否可以凭借这绣工,追查荷包的来源?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太危险了,容易打草惊蛇。
目前,她掌握的信息已经足够惊心动魄:福晋院可能利用江南贡缎进行秘密刺绣;内务府在贡缎账目上可能存在猫腻;赏赐的南珠与警告的南珠可能存在关联;而这一切,似乎都指向江南官场!
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接下来的几天,苏荔表面上一切如常,暗中却加紧收集所有与江南相关的账目信息,尤其是江宁织造和与之有往来的衙门、商户。
她发现,四爷府与江南的钱庄、绸缎庄有些银钱往来,虽然数额不大,但频率稳定。经手人多是府里几个不太起眼的外院管事。
这些看似正常的商业往来,是否也是那条暗线的一部分?
她将所有这些线索,像拼图一样,一点点在脑中拼接,虽然依旧模糊,但轮廓渐显。
这天,账房收到一份来自户部浙江清吏司的普通公文副本,涉及京城某衙门与浙江布政使司的一笔常规钱粮划转备案,按例需账房存档。
这类公文通常无人细看。
但苏荔在登记时,无意中瞥见公文末尾的几个经手人签名和印章。
其中一个签名,笔迹遒劲,名字是“年羹尧”。印章是“浙江布政使司照磨所”。
年羹尧?!
苏荔的呼吸瞬间停滞!
这个名字……她记得!是雍正朝的重臣,曾任川陕总督,但最终被雍正赐死!他此时应该在浙江为官?
浙江布政使司!浙江!江南!
年羹尧的签名,出现在与四爷府有间接账务往来的公文副本上!
这是巧合吗?
苏荔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湿。
她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远超她想象层面的、关乎未来朝局走向的巨大秘密!
四爷胤禛、江南织造、内务府、年羹尧……这些名字联系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她不敢再想下去。
将公文副本归档时,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窥探到的,可能是一个足以让她粉身碎骨的惊天秘密。
当晚,她又收到了那张神秘的纸条。
这次,纸条是从窗缝塞进来的,只有四个字:
“止步,勿视。”
苏荔看着这四个字,浑身冰凉。
对方在警告她,停止调查,不要再窥视不该看的东西。
她看着桌上那几颗冰冷的南珠,又想起年羹尧那个签名。
止步?她还来得及止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