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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雪水煎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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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沈清弦就醒了。

脚踝的疼痛比昨夜稍缓,但肿胀依旧。她先处理了手掌的擦伤,涂上药膏,然后开始思考墙外那层暗褐色药物的事。

不能打草惊蛇,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早膳后,春杏照例去厨房取热水。沈清弦趁她离开,从妆匣里取出一小瓶特制的香粉——这是她用艾草、雄黄和几种驱虫药材磨制的,原本是为防夏日蚊虫,现在或许能用上。

她走到后窗边,将香粉均匀撒在窗台和窗外的墙根处。这香粉气味极淡,人几乎闻不到,但若与某些药物混合,会发生微妙反应。如果有人再靠近这里,鞋底沾上的香粉会留下痕迹。

做完这些,春杏正好回来。

“姨娘,方才前院传来消息,说老爷让您巳时去书房一趟。”春杏一边倒水一边说,眼睛却偷偷瞟着沈清弦的脸色。

“知道了。”沈清弦平静应道,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陆明轩突然召见,不会是好事。但恰好在萧执说过宫中有茶会之后……莫非他已经得到消息了?

巳时整,沈清弦准时来到书房外。

陆府的书房在前院东侧,是陆明轩处理公务、会见心腹的地方。寻常妾室根本没有资格踏足,今日让她来,本身就透着反常。

“进来。”里面传来陆明轩的声音。

沈清弦推门而入。书房内陈设古朴,三面墙都是书架,堆满了书卷。陆明轩坐在书案后,正在看一封书信,见她进来,将信纸随意折起,放在一旁。

“老爷。”沈清弦屈膝行礼。

“坐。”陆明轩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听说你前日脚崴了?”

“一点小伤,不敢劳老爷挂心。”沈清弦坐下,姿态恭顺。

陆明轩端起茶盏,慢慢撇着浮沫:“我昨日接到宫中传话,三日后,太后要在慈宁宫办一场秋日茶会,点名要尝‘雪水烹茶’的技艺。”他抬眼,盯着沈清弦,“传话的公公特意提了一句,说有人举荐了你。”

书房里安静了一瞬。

沈清弦心跳微快,但面上仍是一片温顺茫然:“妾身……惶恐。雪水烹茶虽是古法,但妾身技艺粗浅,恐污了太后凤目。”

“惶恐?”陆明轩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能让人举荐到太后面前,你倒是有本事。说吧,是谁举荐的?”

这问题直白而危险。

沈清弦垂下眼睑,脑中飞速运转。若说是萧执,陆明轩必会起疑两人关系;若说不知,又显得可疑。她忽然想起昨夜萧执说的话——他会通过“合适的方式”让这件事显得自然。

“妾身……不知。”她声音微颤,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惶恐,“前日柳姑娘来探望,倒是提过宫中茶会的事,但未说是谁举荐……”

她故意说得模糊,把柳依依扯进来半真半假地铺垫。

陆明轩眉头微皱。柳依依确实和三皇子走得近,三皇子又与太后亲近……这个逻辑链看似合理。但他眼中疑虑未消:“柳依依为何要举荐你?”

“柳姑娘说……说妾身茶艺尚可,若能去宫中见识,也是陆府的体面。”沈清弦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被吓到了。

陆明轩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倒也是件好事。你若能在太后面前露脸,对陆家也有益处。”他话锋一转,“不过,宫闱重地,规矩森严。这三日你好好准备,我会让嬷嬷教你宫中的礼仪。记住——”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低语:“你代表的,是陆家的脸面。若有半点差错,丢的不止是你的命。”

那声音温和,却字字如冰。

从书房出来,沈清弦后背已是一层冷汗。

陆明轩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但她知道,真正危险的不是宫中规矩,而是这场茶会本身。太后为何突然要尝雪水烹茶?萧执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柳依依若知道她要去宫中,又会作何反应?

回到小院,宫中来的嬷嬷已经到了。

那是位五十岁上下的老嬷嬷,姓严,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她一见沈清弦,便冷声道:“沈姨娘,老身奉老爷之命,教你三日宫中礼仪。时间紧迫,现在就开始。”

接下来的一整天,沈清弦都在严嬷嬷的“教导”中度过。

如何行走、如何行礼、如何奉茶、如何回话……每一个动作都被反复纠正。严嬷嬷手里拿着一根细竹条,稍有差错,竹条就会落在手背或小腿上,不重,却足够羞辱。

“手再低三分!太后面前,你奉茶的手势要恭敬如奉神明!”

“步子放轻!宫中地面光滑,若摔了,就是大不敬!”

“眼神垂视地面!直视贵人,是想窥探什么?”

竹条落下的声音啪啪作响。

沈清弦咬着牙,一一照做。她前世是侯府嫡女,宫中礼仪本就熟悉,此刻却要装成初学者的笨拙。偶尔做得太好,严嬷嬷会投来怀疑的目光,她立刻“失误”一次,打消对方的疑虑。

傍晚时分,严嬷嬷终于离开。

春杏端来晚膳时,看见沈清弦手背上的红痕,低声道:“严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人,规矩大些,姨娘忍忍。”

沈清弦没说话,默默用膳。

晚膳后,她借口累了要早歇,打发春杏去休息。等外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悄悄起身,点起一盏小油灯,开始准备雪水烹茶的器具。

雪水烹茶,讲究的是“水”与“火”。

雪需是腊月梅花上的初雪,洁净无瑕,封存于陶瓮中,埋于地下,待来年秋冬取出。火需用松枝,松香清冽,不染杂味。茶则要选最清淡的品种,以免掩盖雪水的清甜。

这些,她前世都做过。

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陶瓮——这是她去年冬天偷偷收集的雪水,埋在小院角落,连春杏都不知道。揭开泥封,里面的雪水清澈见底,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气。

茶选的是“蒙顶甘露”,叶片细嫩,香气清雅。茶具则是一套素白瓷,没有任何纹饰,以凸显茶汤本色。

她开始练习。

取水、烧水、温壶、投茶、注水……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跳跃,映出一片专注的宁静。

忽然,窗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

不是墙外,是窗棂。

沈清弦动作一顿,放下茶壶,走到窗边。透过窗纸,她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她没有立刻开窗,而是先吹灭了油灯,屋里陷入黑暗。

“谁?”她低声问。

“姑娘,是我,阿砚。”外面的声音嘶哑虚弱。

沈清弦心中一震,迅速开窗。一个身影踉跄着翻进来,正是阿砚。他脸上带着伤,衣衫破烂,但确实活着。

“你怎么……”沈清弦扶住他,压低声音。

“那位……那位爷派人把我从牢里弄出来了。”阿砚喘着气,靠在墙上,“还给了我这个,让我交给姑娘。”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信口封着火漆,印着一个“萧”字。

沈清弦接过信,没急着拆,先问:“伤得重吗?”

“皮外伤,死不了。”阿砚咧嘴笑了笑,牵扯到伤口,又疼得龇牙,“姑娘,牢里有人想弄死我。要不是那位爷的人来得及时,我恐怕……”

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明了。

沈清弦扶他到椅子上坐下,从柜子里取出伤药和干净布条:“先处理伤口。其他的事,慢慢说。”

处理完阿砚的伤,已近子时。

春杏在外间睡得沉,偶尔翻身,但没有醒来的迹象。沈清弦让阿砚躲在床后暂避,自己则坐在窗边,借着月光拆开那封信。

信很短,只有三行字:

“茶会如期,太后喜静,尤爱《梅花三弄》琴曲。”

“柳氏已知你入宫事,欲在茶具上做手脚,慎之。”

“三日后,城南土地庙,有人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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