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匈奴来使（1/2）

“粮战”的硝烟渐渐散去，并州与河内大地在秋风中显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却也透着一股顽强的生机。吕布成功抵御了袁绍的经济绞杀，威望更上一层楼，其治下体系的韧性也得到了充分检验。然而，北方的边患，从未真正远离。

这一日，河内怀县大营外，来了一队风尘仆仆、装束迥异的骑士。他们髡头辫发，身着皮袍，腰佩弯刀，弓马娴熟，举止间带着草原民族特有的豪放与剽悍。为首的是一位中年贵族，神色间虽有几分谨慎，却也不失气度。

“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帐下使者挛鞮呼厨泉，求见大汉并州牧、温侯吕将军！”为首的匈奴贵族在营门外朗声通报，汉语虽带口音，却颇为流利。

南匈奴！

帐内闻报，吕布目光一凝。自东汉中期以来，南匈奴部众便逐步内迁，分布于并州北部及河套地区，名义上臣服汉朝，接受册封，实则拥部自立，时叛时降，是并州北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去岁吕布北伐鲜卑，威震塞外，这些匈奴人想必也有所耳闻。

“带他们进来。”吕布沉声道，同时示意高顺、张辽等将领按剑立于两侧，陈杉、李肃亦在旁陪同，以显威仪。

挛鞮呼厨泉带着两名随从步入大帐，目光迅速扫过帐中森严的阵列和正中那位威势逼人的并州牧，右手抚胸，依胡礼微微躬身：“匈奴使者挛鞮呼厨泉，奉右贤王之命，拜见温侯。愿温侯武运昌隆。”

“贵使远来辛苦。”吕布端坐不动，语气平淡，“右贤王遣使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呼厨泉直起身，脸上挤出友好的笑容：“温侯明鉴。去岁以来，温侯北破鲜卑，威震草原，我匈奴各部，无不钦仰。如今汉室多艰，中原纷扰，我右贤王深感于此，不愿再见兵戈，殃及边民。故特遣外臣前来，表达修好之意。愿与温侯罢兵息戈，开关互市，我匈奴愿以牛羊骏马，换取温侯境内的粮食、布帛、盐铁。从此胡汉相安，各得其所，岂不美哉？”

话说得漂亮，姿态也放得较低。但帐内众人皆心如明镜。匈奴人绝非真心钦仰，不过是见吕布势大，难以力敌，又垂涎并州、河内的物产，尤其是粮食和铁器，故而来此试探，欲行缓兵之计，甚至想从中原乱局中捞取好处。

李肃闻言，当即出列，冷笑一声：“修好？互市？记得去岁此时，尔部匈奴骑兵，似乎还在我雁门、云中一带劫掠吧？如今见我军威，便来谈和，天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

呼厨泉面色不变，从容应对：“这位先生言重了。草原之大，部众繁多，难免有些不受管束的小股人马，擅起边衅。此绝非右贤王本意。右贤王一向倾慕汉化，愿保境安民。若能互市，各取所需，则部众温饱，自然无人愿行险劫掠。此乃长治久安之策。”

陈杉捻须沉吟，开口道：“互市非不可议。然，如何确保互市之后，匈奴各部能恪守约定，不再犯边？又如何确保所市之物，尤其是铁器，不被用于打造兵刃，反来害我？”

呼厨泉立刻道：“右贤王愿与温侯歃血为盟，共誓约守。互市之地，可定于边境指定关隘，由双方共同派兵监督。所易铁器，仅限于农具、锅釜等物，绝不容许兵刃流出。我匈奴愿以良马千匹、牛羊万头为质，以示诚意！”

条件听起来颇为诱人，尤其是良马千匹，对急需扩充骑兵的吕布来说，吸引力巨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吕布，等待他的决断。

吕布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深邃地看着呼厨泉。他深知匈奴人反复无常的秉性，所谓的盟约，在利益面前往往不堪一击。互市，固然能暂时缓解边境压力，获得急需的战马，但也确实存在资敌的风险。

然而，眼下他的战略重心在南面，是中原的袁绍、曹操，乃至未来的董卓残部。北疆需要相对的稳定，不宜再树强敌。若能以较小的代价稳住匈奴，集中精力南向，无疑是上策。

思忖既定，吕布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右贤王有此心意，本侯甚慰。胡汉和睦，边民安居，亦是本侯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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