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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赵天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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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到坊市百里外的秘密中转据点?

沈红的心猛地一沉,直往下坠。

赵天河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这是要她用计将人骗出坊市的保护范围,然后由赵天河或着他带来的总楼高手强行控制带走!

什么“请回总楼加以重点保护与深度合作”。

说得好听,实则是总楼看中了对方无法估量的价值与潜力,欲行软禁控制、乃至逼问其炼丹秘诀或丹药来源的卑劣手段!

“堂主……”

沈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感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她停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组织起语言,试图婉转劝阻:

“我们……我们目前还不清楚那位客户的具体背景与真实实力。

这般鲁莽行事,恐怕会适得其反,甚至结下仇怨。

他既然能如此稳定地拿出大批极品丹药,其背后很可能有师承、家族或其他势力支撑,绝非易于之辈。

若是我们贸然出手,不仅可能无法达成目的,反而会彻底得罪对方及其身后可能存在的力量,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赵天河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目光如冷电般扫向沈红,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明显的不悦与威严:

“沈红,你的意思是,本堂主与副楼主的安排欠妥?

还是说,你在此地经营数年,便忘了总楼的规矩与本分?”

沈红心头剧震,连忙低下头,避开那锐利的目光,解释道:

“属下不敢质疑堂主与副楼主的决策!

属下只是……只是担心此事若处理不当,分寸拿捏有误,不仅无法达成总楼的期望,反而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麻烦,甚至为四宝楼招来强敌。

那位客户行事极为谨慎隐秘,显然深谙自保之道。

我们若是稍露破绽,被他察觉意图,恐怕他会立刻抽身远遁,从此断绝往来,甚至……视四宝楼为敌,后患无穷。”

赵天河冷笑一声:“你以为一个有背景的人会偷摸摸到流云坊市这般小地方出售丹药?”

沈红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此事不容有失,总楼对那极品丹药来源的志在必得,也远超寻常生意考量。”

赵天河继续道:“也正因为如此,本堂主才亲自前来此地坐镇。

而你,只需按照吩咐行事,设法将其引至黄石坳。

其余的事情,包括应对其可能的后手或背景,自有本堂主处置,无需你来操心。”

沈红听出他话语中的决断与隐含的警告。

但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关乎那位许清辞的安危,也直接牵扯到她自身的处境,她无法就此轻易应承。

然而,不等她再寻措辞,赵天河见她面上仍有迟疑之色,眼神骤然转冷,筑基中期的神威压来。

虽未完全释放,却也令沈红感到周身发僵,法力运转都凝滞了几分。

“沈红,”赵天河的声音更冷,字字清晰,敲打在沈红心头,

“你能在这流云坊市站稳脚跟,坐上这分号掌柜之位,靠的是谁的支持?

是副楼主赏识提拔。

如今副楼主亲自下达的命令,你莫非想要违抗?

还是说,与那卖家短短几次交易,你便对其生出了不该有的维护之心,甚至……有了异心?”

“属下不敢,绝无此意!”

沈红浑身一颤,如遭雷击,连忙将头垂得更低,心中一片冰凉刺骨。

她知道四宝楼内部的规矩森然,上位者的手段又是何等厉害。

违抗上命,尤其还是副楼主亲自交代的命令,其下场绝对凄惨。

绝非她一个小小的分号掌柜所能承受。

自己这点炼气期的修为和看似风光的掌柜地位,在副楼主甚至眼前这位堂主跟前,根本不堪一击。

“不敢就好。”

赵天河见状,缓缓收回了那令人心悸的灵压压迫,语气稍缓,“记住,此事关乎总楼核心利益,亦是副楼主亲自交代的要务。

你若办成,自然是大功一件,总楼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日后资源倾斜、职位晋升,甚至筑基丹,皆有可能。

但若是办砸了,或是办事不力,走漏了半点风声……”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在沈红苍白的面颊上刮过,冷哼道:

“哼,届时莫说你这流云分号掌柜的位置保不住,就是你本人……死上千次百次,也不足以弥补过失。”

此话如同最凛冽的寒风,吹得沈红遍体生寒,骨髓里都透出冷意。

她心中纵有万般不愿,千般惊惧,此刻也不敢再表露分毫。

只得迫自己镇定下来,压下翻腾的心绪,涩声应道:

“属下……明白了。

明日……待那位客户前来,属下会设法,以灵草已备齐但需前往特定地点交割清点为由,将其引往黄石坳据点。”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天河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平静,“总楼紧急调拨的那批灵草,包括六叶灵芝及其他几种,此刻已安全送达黄石坳据点封存。

你便以此为饵,或可借口据点有更隐秘的珍品可供挑选,或有重要人物欲与其面谈合作,务必使其心甘情愿离开坊市范围。

本堂主自会在黄石坳等候。”

沈红低着头,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是,堂主,属下……定当尽力。”

赵天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负手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显然对接下来的计划已然胸有成竹。

他在窗前驻足片刻,确认了外界并无异常,这才再次开口:

“此事需绝对保密,仅限于你知我知。

若有第三人知晓,无论有意无意,唯你是问。

我此行隐秘,不宜在此久留,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身形微微一晃,甚至未曾带动半分气流,便如融入房中阴影一般,悄无声息地自原地消失,离开了书房。

沈红独自留在骤然空旷寂静下来的书房内,望着窗户前空荡荡的位置,只觉得浑身发冷,一股深深的无力与恐惧感包裹了她。

方才强压下的种种矛盾、挣扎与惊惧,此刻如同决堤洪水般汹涌袭来。

她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变幻不定,时而苍白,时而涨红,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边是总楼副楼主的严令与赵堂主关乎生死前程的威胁,

她若违逆,顷刻间便有灭顶之灾;

另一边,则是那位神秘莫测、实力不俗、且与她有过肌肤之亲、令她仰慕的许清辞。

自己若行此出卖诱骗之事,且不论良心道义上能否过得去,一旦事情有变,计划失败,

或是许前辈手段超出预料成功脱身,

又或者他背后当真存在某个庞大势力事后追究起来……

她沈红首当其冲,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夜色渐深,书房内灯火幽暗,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窗外偶尔传来坊市远处隐约的声响,更衬得室内死寂。

许久,沈红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抬起头,眼中神色复杂难明,交织着深入骨髓的恐惧,被逼至绝境的不甘与挣扎,最终化为一丝认命般的无奈与狠色。

她心里清楚,她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根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或选择的余地。

“许前辈……对不住了……我也是身不由己……蝼蚁尚且贪生……望你……莫要怪我……”

她嘴唇微动,声音低微得几不可闻,在这寂静密闭的书房中幽幽回荡,显得格外空洞、苍白,又带着深深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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