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碎的罗盘（1/2）

黑暗，并非空无一物。它是一种粘稠的、富含信息的实体，涌入感官，淹没了意识。当视觉被剥夺，听觉、触觉，甚至对时间的感知都变得模糊而扭曲。在这片连时间都仿佛停滞的绝对寂静中，只有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无法抑制的心跳，在耳膜上敲击出恐慌的节奏。唯一的光源，是楚瑶手中那块已近乎燃烧的古玉，它发出的光不再照亮周围，反而像是在吸收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存在感。

“青鸟号”漂浮在这片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虚空通道中，所有的机械嗡鸣、电子设备的运行声全都消失了，仿佛这艘船本身已经死去，只剩灵魂在异度的时空中漂泊。

苏怀舟的意志成为了这具“钢铁尸体”最后的心跳。他靠在冰冷的舵轮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剧痛，但他布满厚茧的手依旧稳稳地与金属贴合，仿佛这是他与之沟通的唯一方式。

“苏船长！”陈远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你的伤……”

“死不了……”苏怀舟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现在……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没有人能回答。林皓摸索着解开了固定带，在应急电源提供的微弱红光下，他扑到控制台前。屏幕上没有任何数据流，只有一行刺眼的红色警告： 「导航系统：严重错误。方位基准丢失。」

这行字如同墓志铭，刻在所有人心头。

楚瑶手中的古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不再是嗡鸣，而是发出了一种类似磐石相击的清音，一下，又一下，稳定得令人心悸，与船外那狂暴但有序的闪电通道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楚瑶感到自己的意识正被古玉牵引着，沿着通道延伸向那片未知的尽头。她闭上眼，努力去“读懂”古玉传递给她的信息。

“它在……稳定我们……”楚瑶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这玉石……不仅仅是钥匙……它更像是一个……信标。它在向这个世界的‘深处’宣告我们的到来……”

突然，那悬浮在空中的、正在崩解的罗盘指针，在彻底碎裂成粉末之前，其尖端渗出的那滴墨色液体，并没有滴落，而是违反了重力，如同活物般沿着玻璃罩的内壁向上“爬行”，仿佛在寻找出路。

“不……不是稳定……”楚瑶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不对！它在……转化！”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它在吸收这里的能量……然后……释放出另一种……更古老的……波动……”

她猛地看向陈远：“陈老师……你还记得那句话吗？‘循吾骨而至’……这闪电是‘骨’，这玉石……难道是……‘心’？”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古玉的光芒陡然一变！从刺目的翠绿，逐渐过渡，最终化作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色泽。

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视觉感知极限的颜色，它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感受——不是恐惧，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归位的感觉。

仿佛他们这群“错误”的存在，正因为古玉的存在，而被这个异常的世界所“接纳”和“识别”！

也就在这一刻，异变再生！

那条原本由绿色闪电构筑的、看似稳固的能量通道，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波动！通道的四壁不再是光滑的能量流，而是出现了无数扭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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