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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清查奸细,香火劝捐引风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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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五岳观,唐时建,初名天庆观,宋咸淳二年改名五岳观,亦名东观。其位于桂林府城西,建筑规模宏大,有城市山林之胜,在广西道教中具有重要地位。

观内一间简朴的静室,窗外可见几竿修竹。室内唯有蒲团、矮几,以及一副手书守一存真。

玄静真人李守一身着朴素道袍,神色平静,如深潭之水。

而户部右侍郎张同敞官袍染尘,面容憔悴,但目光锐利,眉宇间凝聚着忧国忧民的焦灼。

张同敞被小道引入静室,玄静真人李守一起身相迎,二人对坐于蒲团之上。小道奉上清茶后悄然退下。

张同敞开门见山直接说道:“真人,客套话张某便不讲了。今日冒昧打扰清修,只为一事。国事艰难,陛下蒙尘,将士们在广西浴血,奈何粮饷不足。张某奉命,于广西全境劝捐香火,以充军资。五岳观乃桂北丛林之首,望真人能体恤时艰,带头响应。”

玄静真人静静听完,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一杯茶推至张同敞面前。

“张部堂,请用茶。您眉宇间有烽火之气,心脉浮动,久郁伤身。”

张同敞苦笑,并未碰那茶杯:“烽火漫天,山河破碎,张某何敢言身?唯有此心,系于社稷,苟延残喘罢了。”

玄静真人轻叹一声,他虽不下山,但广西和天下局势却也是知道一些。

如今朝廷势微,建奴大军已得天下七成,桂林城外血战早已传入山中清修之地,五岳观中有不少弟子早已下山投身于各路义军,抵御异族。

今日张同敞来此的目的,他也已经猜到。

道门自嘉靖一朝得到空前发展。

嘉靖帝痴迷道教方术,追求长生不老,常年深居宫中举行斋醮仪式,甚至将道教仪式纳入国家礼制。

他授予道士高官厚禄,如龙虎山正一道天师张彦頨被册封为“正一嗣教真人”,道士邵元节、陶仲文等官至礼部尚书,位极人臣。

朝廷出资修缮或新建道观,民间道观发展鼎盛,五岳观也因此在广西一地享有旺盛香火。

这些年来不少百姓、豪绅投献田产,捐献香火,观中却有不少银钱田产。

“部堂可知,这五岳观,平日靠何维系?”

“略有耳闻。信众投献‘福田’,官绅亦有捐赠,加之四方香火,想必……颇为丰裕。”张同敞话语之中带着些许审问意味。

玄静真人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无尽的通透与一丝怜悯:“丰裕,皆是外物。信众投田,是为求心安,我等道人,便需代为耕种、收租、核算,此乃尘缘,是枷锁,非道也。官绅捐赠,多有所求,或求官运,或求庇佑,此乃因果,是重负,亦非道也。”

张同敞神色稍缓,但显得有些许急切:“既知是枷锁重负,何不卸下,以助正道?此乃莫大功德!”

玄静真人目光清澈:“部堂所言正道,是天下大义。我等修行人所求正道,是宇宙玄机。”

“然,《道德经》有云:‘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如今,天下已至‘失礼’而兵戈不止之境。夫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部堂今日所为,便是这‘不得已’。”

张同敞有些动容,没想到这位道人竟将时局看得如此透彻,且言语中并无推诿。

玄静真人引用的《道德经》原文,描述了一个理想社会秩序不断衰败的过程。

道、德、仁、义、礼。

这是一个从自然无为的最高境界,一步步滑向需要外在规范和强制手段的退化史。

当一个社会失去了最根本的道,人们才开始强调德,当德也守不住了,便开始提倡仁爱,当仁爱也稀少了,就只能强调正义;而当连正义都无法维持时,就只剩下最后一点表面的礼仪规矩来勉强维系了。

如今连最后一点维系社会的礼法君臣之礼、华夷之辨等都已崩坏,天下陷入了完全靠暴力来争夺秩序的、最糟糕的状态。

战争,是世间最不祥的东西,任何智者都不会轻易动用。只有在被逼到绝境,完全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才不得不使用它。

不得已三个字,完全体谅并肯定了张同敞的艰难。他的潜台词是,我完全明白,战争是无奈之举,朝廷也不想搜刮钱粮。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礼崩乐坏、文明濒危的最坏情况下,为了挽救危局而不得不采取的最后手段。

张同敞听完这句话,心中已经明白,这位玄静真人已经同意带头劝捐一事。

张同敞轻叹一声:“真人……明鉴!正是这万般的不得已!若有一线生机,张某又何忍来扰方外清净?”

“部堂为的,是苍生免于涂炭,此心,近乎德。我道家亦讲济世度人。若吝啬外物而坐视苍生蒙难,则修的不是道,是自私自利之魔。”

说罢,玄静真人轻轻击掌。一名中年道士应声而入,恭敬地奉上一个木匣。

“此匣中,是五岳观名下所有田产地契,除留二十亩山地供观中道人植蔬自养,其余良田、山林共两千三百七十亩,尽在于此。”

张同敞浑身一震,有些羞愧的看着那木匣,又看向玄静真人。

“部堂观中所有香火钱、法事盈余,共计白银六万四千八百两。贫道只留八百两为观中修缮、医药之用,其余皆已准备妥当,届时请部堂一并取走。”

张同敞猛地站起,眼眶瞬间红了,他对着玄静真人深深一揖到地。

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真人!此……此乃贵观根基所在!张某……张某代前线将士,谢真人高义!”

玄静真人起身扶起张同敞。

“非为高义,只为心安。田产钱财,实修道障碍。今日交出,于我观中弟子,或许是卸下重担,更能专心向道。此之一举,于国,于道,于我心,三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玄静真人轻叹一声:“只是,部堂,钱财易得,人心难聚。这些田产银钱,或可解一时之急,然……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贫道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观中另有三十起名弟子资源下山加入军中,抵御异族,届时,还请部堂照料一二。”

张同敞肃然起敬,再次长揖:“真人放心!这些钱粮,张某必分毫用于将士身上!至于高足……皆是忠义之士,天地可鉴!张某定然代为照料,今日得见真人,方知‘道’不在避世深山,而在济世之心。张某……受教了!”

玄静真人回以一道家礼:“部堂保重。望您……能在这万千不得已中,守住您心中的‘一’。”

张同敞离开五岳观之时,身后是六辆马车,由锦衣卫护卫。

桂林香火劝捐一事,有玄静真人带头,此事便有了一个好的开端,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不少。

就在这时,远处十余名锦衣卫骑着快马飞奔而来。

“千户大人,张大人,我等奉命调查寂云寺,此寺公然抗捐,张总旗在寂云寺周边村镇调查此寺违法之事,竟被寂云寺武僧当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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