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田所惠的困境·李浩的援手（2/2）
田所惠的注意力立刻被投影吸引，暂时忘记了羞怯。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那片冰凉的全息影像，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些动态演示的线条。
还有火候。李浩松开她的手，走到灶台前，关掉燃气灶的旋钮，的一声轻响，蓝色的火焰瞬间熄灭。他拿起锅铲，将焦黑的煎蛋铲进垃圾桶，焦糊的气味随着动作散开，田所惠的脸又红了几分，愧疚地低下头。你太紧张了。李浩一边用抹布擦着锅底，一边说道，刚才你在三分钟内调了七次火力，从最小火调到最大火，又猛地降到中火，这样锅温会剧烈波动，根本不可能煎出稳定的蛋。
他打开水龙头冲洗平底锅，水流冲击锅底的声音清脆悦耳。其实煎蛋最重要的是稳定。李浩将锅放回灶眼，重新点火，蓝色的火焰平稳地舔舐着锅底，先用中火加热，当锅底出现细微的油烟时——大概是180c——再倒入橄榄油。等油温升到六成热，也就是140c左右，再打入鸡蛋...
全息投影同步切换到温度监测界面，一条红色曲线随着锅温变化缓缓上升，旁边的数字实时跳动着：65c...98c...132c...178c。现在锅底开始冒烟了，温度182c，可以倒油了。李浩拿起橄榄油瓶，手腕倾斜45度，金黄的油液呈细线状流入锅中，在锅底铺开薄薄一层。油温现在120c...135c...140c，刚好六成热。
他从冰箱里取出一枚鸡蛋，在锅沿轻轻一磕，的一声脆响，蛋壳裂开均匀的缝隙。他双手捏住蛋壳两侧，轻轻一掰，蛋清裹着蛋黄完整地滑入锅中，在热油中发出的轻响，边缘迅速泛起金黄的涟漪。
田所惠看得目不转睛，原本慌乱的眼神渐渐凝聚起专注的光芒。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双手悄悄握成拳头，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锅中那枚正在慢慢成形的煎蛋。
现在你试试。李浩关掉全息投影，后退半步，将灶台前的位置让出来，按照刚才说的步骤来，不要急，慢慢来。
田所惠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拿起一枚鸡蛋。她学着李浩的样子调整握刀姿势，手指弯曲抵住刀背时，果然感觉到手腕稳定了许多。慢点，手腕放松...李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对，就这样保持稳定...火候再调小一点，现在锅温已经190c了，太高了...
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光影。少年冷静的声音和少女认真的侧脸构成了一幅奇妙的画面。李浩的指导精准得像最精密的仪器，总能在田所惠即将出错的瞬间给出提示；而田所惠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握刀的手指偶尔会僵硬，但每一个动作都比刚才进步几分——她的眼神不再躲闪，切土豆时刀刃落下的角度越来越稳定，调火候时也不再频繁变动旋钮。
二十分钟后，田所惠站在料理台前，看着自己的成果，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光。白瓷盘里，一枚煎蛋静静地卧在中央：蛋白呈现出完美的乳白色，边缘烤得微微焦黄，带着诱人的酥脆感。她紧张地拿起筷子，指尖轻轻在蛋中央一戳——的一声轻响，橙黄色的蛋黄像融化的黄金般缓缓流淌出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浓稠度，既不会太稀也不会太干。旁边的玻璃碗里，土豆块切得大小均匀，每一块都接近1的立方体，虽然还达不到李浩那种精确到毫米的标准，但已经比最初的老鼠啃过模样好太多，足以通过夏佩尔老师的基础考核了。
我...我做到了！田所惠看着盘子里的成果，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身体微微晃动着，差点真的跳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用筷子碰了碰煎蛋的边缘，又戳了戳土豆块，仿佛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李浩站在旁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赞许，进步很快。从握刀姿势到火候控制，都找对感觉了。
田所惠突然放下筷子，对着李浩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非...非常感谢你，李浩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又掉了下来，但这次的泪水里没有了之前的沮丧和不安，只有纯粹的激动和感激，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还在对着焦掉的煎蛋哭鼻子...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不用谢。李浩转过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料理台前继续切洋葱，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完成系统任务时那种清晰的成就感不同，它更淡，更微妙，像初春的阳光晒在身上，带着一种暖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度。
【系统提示：检测到用户主动进行教学行为，触发隐藏奖励：【共情能力】微量提升。】
机械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李浩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刚才握住田所惠手腕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温度。他忽然笑了笑，原来帮助别人，也能获得意想不到的。这种奖励没有显示在系统面板的技能列表里，却真实地流淌在心里。
从那天起，极星寮的厨房常常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清晨的阳光里，田所惠抱着练习用的土豆，有些拘谨地站在李浩旁边；李浩一边进行系统的刀工训练，一边耐心地指出她的问题——土豆要先切成均匀的薄片，再改刀成丁握刀时肩膀别太僵硬，发力点在手腕煎蛋时油温要稳定，别总盯着锅看。
田所惠的进步越来越明显，从最初连洋葱都切不好，到后来能精准地控制火候，做出符合夏佩尔老师标准的基础料理。她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低着头，偶尔还会鼓起勇气，把家乡寄来的腌菜用小玻璃瓶装好，偷偷塞给李浩作为感谢。那腌菜带着质朴的咸香，和李浩习惯的精准味道完全不同，却意外地合胃口。
李浩站在料理台前，看着系统面板上不断刷新的训练数据，又看了看窗外田所惠和其他同学说笑的身影，心里忽然明白：那些在厨房角落里悄然建立起来的默契，那些带着温度的交流，那些超越了系统任务的细微情感，或许比任何冰冷的技能点数，都更有意义。阳光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也照亮了少年心里那片刚刚开始变得柔软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