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殉道者的价值，与道长的剑（1/2）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成了粘稠的胶质。

风吟的视网膜上，清晰地倒映着克劳利冲锋的背影。那道本该狼狈不堪的身影，此刻却被燃烧的圣光勾勒出一种近乎悲壮的轮廓。

他的大脑，那台永远在高速运转、将一切都量化为数据和逻辑的生物计算机，第一次出现了卡顿。

【个体：大审判官·克劳利。】

【行为模式：非理性自杀式攻击。】

【能量输出：峰值超过理论上限317%，生命体征呈指数级衰减。】

【预计存活时间：7.4秒。】

【行为动机分析：信仰？尊严？忏悔？……数据不足，无法建模。】

风吟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操作台冰冷的金属表面上划过。他无法理解。从成本效益的角度看，这是一笔亏到血本无归的买卖。用一个A级（伪）圣职者的生命，去换取几个无信者和一名被感染者微不足道的几秒钟喘息时间。愚蠢，低效，毫无逻辑。

可偏偏是这份愚蠢，这份他无法用任何公式去计算的“价值”，在此刻，成为了他们唯一的生机。

“吼——！！！”

头狼的暴怒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彻底点燃。它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猎物，猛地转身，那双闪烁着智慧红光的兽瞳死死锁定了克劳利。在它眼中，这个燃烧生命的神父，比实验室里那些躲藏的虫子，更碍眼，更具威胁！

“找死！”

头狼发出低沉的咆哮，不再有任何试探。它那钢铁般的利爪划破空气，带起一道道漆黑的残影，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克劳利手中的圣焰断剑，与那黑色的利爪轰然相撞！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那柄燃烧着审判官最后生命之火的断剑，应声碎裂！金色的圣光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烟花，在一瞬间化为漫天光点，凄美而绝望。

利爪势如破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克劳利最后的防御，深深刺入他的胸膛。

时间，在克劳利的眼中，仿佛彻底静止。

他嘴里涌出大口的鲜血，视野开始模糊。他看到了头狼那张近在咫尺的、充满残忍与不屑的狰狞面孔。也看到了远处，那个依旧在忙碌、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的、无信者的背影。

他想笑。

原来，神迹的诞生，真的不需要祈祷。

原来，一个无信者冰冷的科学，真的比他一生狂热的信仰，更接近“拯救”的本质。

他最后的生命力，如同退潮般消逝。那双曾写满傲慢与狂热的眼睛，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灰白。

“噗嗤！”

头狼嫌恶地甩开爪子，将克劳利的尸体像扔垃圾一样甩到一旁。它甚至没再多看一眼。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罢了。

现在，该处理正事了。

它缓缓转身，血色的瞳孔再次锁定了实验室。所有的障碍，都已清除。

“结束了，虫子们。”

它低吼着，肌肉再次绷紧，准备发动雷霆一击，将这个该死的实验室彻底夷为平地！

韩柚的脸色惨白如纸，她下意识地挡在苏晓蔓和服务器机柜前，手中那把小巧的电击枪，在b级怪物的威压下，显得像个可笑的玩具。

苏晓蔓的指尖已经停在了键盘上，她知道，任何计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毫无意义。她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风吟。

风吟没有动。

他只是抬起头，目光穿过破碎的门框，平静地看着那头即将带来死亡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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