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战前风起（1/2）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战前风起
传国玉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城上城下，数万人的目光追随着那方小小的玉印。它在下坠，缓慢得仿佛时间凝固，却又快得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停滞。
多尔衮在中军阵前勒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传国玉玺，中原王朝的象征，得之者得天下！但他没有动，因为他身边那面黑色鬼旗下的黑袍人已经出手。
幽冥尊主抬起右手。
那只手枯瘦如柴，皮肤呈现死灰之色，指甲却是诡异的紫黑。他五指虚抓，一道漆黑如墨的幽冥之气从掌心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抓向半空中的玉玺！
鬼爪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嗤嗤”的腐蚀声，连光线似乎都被吞噬。这一爪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眼看就要抓住玉玺——
“轰！”
一道青金色与翠绿色交织的光芒突然从城西方向射来，精准地撞在幽冥鬼爪上！
光芒与黑气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鬼爪剧烈颤抖，竟被硬生生撞偏了三尺！玉玺擦着鬼爪边缘继续下坠，朝着清军阵前的一片空地落去。
“什么人？！”幽冥尊主厉喝，声音沙哑刺耳，如同砂纸摩擦。
城西废墟中，两道身影疾驰而来。
秦渊在前，覆云剑在手，剑身震颤，发出清越的嗡鸣。简心在后，双手结印，眉心玄冥印记与胸口神农印记同时发光，青金与翠绿的光芒在她周身流转，如神女降世。
“秦兄！”城楼上，苏墨惊喜呼喊。
“是镇北侯！”守军中也爆发出欢呼。
秦渊和简心在距离清军阵前百步处停下。秦渊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那面黑色鬼旗下的黑袍人身上——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与警惕。
而幽冥尊主的目光，则落在了简心身上。
“玄冥血脉……神农血脉……双脉同体？！”他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是惊讶，而是狂喜，“哈哈哈！天助我也！若以双脉之血为引，归墟之门可瞬间洞开！此界将成我幽冥乐土！”
话音未落，他再次出手。这一次，两只幽冥鬼爪同时抓出，一爪抓向玉玺，一爪直接抓向简心！
“小心！”秦渊挡在简心身前，覆云剑化作一片剑幕。
但简心却摇头：“秦大哥，让我来。”
她上前一步，双手印诀变换。眉心玄冥印记爆发出刺目的青金色光芒，这光芒与半空中的玉玺产生共鸣——玉玺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的力量，下坠的速度竟然减缓，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温润的白光。
“玄冥血脉可沟通天地本源，”简心轻声解释，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秦渊听，“而传国玉玺承载中原千年气运，本质上也是一种本源之力。我能……短暂操控它。”
她双手向上一托。
悬浮在半空的玉玺突然光芒大盛！一条白色的龙形虚影从玉玺中飞出，仰天长啸——那是国运龙气所化的虚影！
龙影盘旋，一爪拍向抓向玉玺的幽冥鬼爪。
“轰隆——！”
龙爪与鬼爪碰撞，爆发出震天巨响！气浪以撞击点为中心炸开，方圆三十丈内的清军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另一只抓向简心的鬼爪，则被秦渊一剑斩断。
覆云剑上附着的沧海真气至阳至刚，正是幽冥之气的克星。剑光过处，鬼爪如冰雪消融，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幽冥尊主闷哼一声，显然受了些反噬。但他不怒反笑：“好！好一个沧海传人，好一个双脉之体！今日若能得你二人，胜过得十座北京城！”
他忽然扯下黑袍的兜帽。
露出一张让秦渊瞳孔骤缩的脸。
那是一张中年人的面孔，面容普通，甚至有些儒雅，唯独一双眼睛是纯粹的漆黑，没有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最让秦渊震惊的是，这张脸……他见过！
不是现实中见过，而是在梦中，在记忆深处，在那场改变了他一生的铁山血夜里——
那个站在血泊中，冷眼看着铁山营将士被屠杀的黑衣人！
虽然当时那人蒙着面，但那双眼睛，那种漠视生命的气质，秦渊永生难忘！
“是你……”秦渊的声音沙哑，握剑的手青筋暴起，“铁山血夜……是你策划的？！”
幽冥尊主笑了，笑容温和，却让人毛骨悚然：“铁山营哨长秦渊……本座记得你。那夜你本该死在乱箭之下，没想到竟让你逃了，还成了气候。早知今日，当时就该亲手捏死你。”
“为什么？！”秦渊低吼，“铁山营与你何仇何怨？！为什么要设局陷害我们？！”
“何仇何怨？”幽冥尊主摇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铁山营驻守辽东龙岗山深处，有一座前朝修建的‘镇龙台’，台下封印着一件东西——玄冥镜的碎片。”
他看向简心：“玄冥镜乃玄冥一族圣物，可照见幽冥，贯通两界。二十年前玄罹重伤坠入此界时，玄冥镜碎裂，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就落在辽东龙岗山。本座要打开归墟之门，需要完整的玄冥镜作为引导。而铁山营……挡了本座的路。”
秦渊浑身颤抖。
原来如此。原来铁山营一千将士的血，流得如此不值。只是为了一个所谓的圣物碎片，为了这个魔头的野心！
“那夜死去的一千袍泽……”秦渊一字一顿，“他们的冤魂，今日该讨债了。”
他踏步向前，覆云剑直指幽冥尊主。
简心拉住他：“秦大哥，你的伤……”
“无妨。”秦渊摇头，目光如铁，“有些仇，必须亲手报。”
幽冥尊主大笑：“就凭你？沧海传人又如何？《沧海无量诀》虽克制幽冥之气，但你修为尚浅，本座二十年前便已是彼岸有数的高手。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九幽之力！”
他双手张开，黑袍无风自动。浓郁到极致的幽冥之气从他体内涌出，化作滚滚黑云，笼罩方圆百丈。黑云中，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无数扭曲的鬼影在其中挣扎、嘶吼。
城楼上，苏墨脸色大变：“他在召唤九幽秽土投影！快阻止他！一旦投影成型，这片区域将化为幽冥死地，所有生灵都会被吞噬！”
但已经晚了。
黑云迅速扩散，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泥土变黑，连空气都变得粘稠阴冷。数十名离得近的清军士兵被黑云卷入，发出凄厉惨叫，短短三息时间就化作干尸，然后连尸体都被黑云吞噬，化为养分。
多尔衮终于变了脸色：“幽冥！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幽冥尊主冷笑，“多尔衮，你真以为本座会甘心为你打天下？打开归墟之门，接引九幽降临，此界将成为我的神国！至于你们这些凡人……都将成为神国的第一批祭品！”
“你——！”多尔衮怒极，拔刀欲斩，但身边的亲卫急忙拦住：“贝勒爷，此时不宜内讧啊！”
幽冥尊主不再理会多尔衮，全力催动黑云。黑云越来越浓，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片荒芜死寂的大地——那是九幽秽土的投影！
秦渊咬牙，对简心道：“你操控玉玺压制黑云蔓延，我去斩他！”
简心点头，双手印诀再变。悬浮在半空的传国玉玺光芒更盛，国运龙气化作一道道白色锁链，缠绕向黑云漩涡，试图将其束缚。
但幽冥尊主的修为实在太高，玉玺虽能压制，却无法彻底击溃黑云。白色锁链不断被黑气腐蚀，又不断再生，陷入僵持。
秦渊趁此机会，冲向幽冥尊主。
他的速度极快，伤势在神农血脉的影响下已恢复大半，内力虽未完全复原，但《沧海无量诀》生生不息，此刻也恢复了五成。覆云剑化作一道惊虹，直刺幽冥尊主咽喉！
“来得好！”幽冥尊主不闪不避，右手探出，竟然徒手抓向剑锋！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覆云剑斩在幽冥尊主的手掌上，竟发出斩中金属的声音！秦渊定睛看去，只见幽冥尊主的手掌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漆黑鳞片，鳞片坚硬无比，覆云剑只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
“九幽魔鳞甲，”幽冥尊主得意道，“以九幽秽土中最坚硬的‘冥铁’炼化入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小子，你的剑还破不开本座的防御。”
秦渊不答，剑势一变，转为覆云剑法中最精妙的“云卷云舒”。这一剑不再追求威力，而是以变化取胜，剑光化作漫天云絮，从各个角度刺向幽冥尊主周身要害。
幽冥尊主冷哼一声，身形飘忽，在黑云中时隐时现。他的身法诡异莫测，仿佛没有实体，秦渊的剑每每刺中，都如同刺入虚空。
“没用的，”幽冥尊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这九幽投影中，本座就是主宰。你的剑再快，也快不过投影的变换。”
他忽然出现在秦渊身后，一掌拍向秦渊后心！
这一掌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恐怖的幽冥死气。若是拍实，秦渊就算不死，也会被死气侵蚀，生机断绝。
危急时刻，简心的声音响起：“秦大哥，左移三步！”
秦渊毫不犹豫，身体向左横移三步。
幽冥尊主的一掌擦着秦渊右肩划过，掌风撕裂了衣襟，却未伤及皮肉。
简心继续指挥：“前进一步，剑刺左前方七尺！”
秦渊依言而行，覆云剑刺向左前方七尺处的空处。
诡异的是，剑尖刺出的刹那，幽冥尊主的身影恰好出现在那里，仿佛主动撞上剑尖！
“噗嗤——”
这一次，覆云剑刺穿了幽冥尊主的左肩！虽然被魔鳞甲挡了一下，只入肉半寸，但剑上附着的沧海真气已侵入体内，让幽冥尊主闷哼一声，迅速后退。
“你怎么可能看穿我的身法？！”幽冥尊主又惊又怒。
简心站在玉玺下方，眉心玄冥印记光芒流转：“玄冥血脉可感应幽冥之气流动。你在这投影中变换位置，看似无迹可寻，实则幽冥之气的波动会提前暴露你的动向。”
她看向秦渊：“秦大哥，我能‘看’到他下一步的位置。听我指挥！”
秦渊精神大振：“好！”
两人配合，一个以玄冥血脉感应，一个以覆云剑攻击，竟将幽冥尊主逼得连连后退。虽然无法造成致命伤害，但也让他无法全力维持九幽投影。
黑云漩涡的扩张速度明显减慢，白色锁链渐渐占据上风。
城楼上，苏墨见状，立刻下令：“弓弩手准备！瞄准黑云中的鬼影，放箭！”
箭雨如蝗，射向黑云。虽然普通箭矢对幽冥之气效果有限，但架不住数量多，黑云中的鬼影不断被射散，让幽冥尊主分心应付。
江辰则悄无声息地潜下城墙，如一道幽灵般靠近清军炮兵阵地——既然正面战场暂时稳住，那就从侧面制造混乱。
玉罗刹率领的圣教弟子也从东面撤回，与武当弟子汇合。清虚道长虽然受伤，但武当剑阵威力不凡，加上圣教的毒术，硬生生挡住了往生门在南郊的血煞唤魔阵。
战局，似乎出现了一丝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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