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初见玛尼石(1/2)
周肆肉眼可见的沉默了下来,空气中有些什么在凝聚,任振国没有出言询问,他相信他,能够自己选择一个合适的方向,合适的方式。
天亮后两人继续出发,沿着公路往西走,身后是x-9哨站那座孤寂的石木房子的屋顶,渐渐被山峦吞没。任振国走在前面,手里的撬棍跟随着身体的摆动,使用自己的重力毫不费力旋荡着。粗重的呼吸像是在稀薄的空气里,喘着粗气的一头疲惫的牦牛。
周肆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地怀里抱着那本林远留下的记录本,纸页已被他翻得发软,边角卷起,像一片被风干的叶子。风从耳畔掠过,带着高原特有的清冽,也带着某种说不清的预兆。
在抵达天都河边的K2792里程碑前,任振国用过滤器装满了空下来的水瓶。水源一直在身边,而食物的储备已经开始渐渐让人感受到压力了。一路上经过的村镇基本上只能搜检到一些杂物,有用但不能果腹!
任振国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天都河。河面宽阔,水流缓慢,像一条银灰色的蛇在荒原上爬行。两岸是焦黄的荒漠,砂石裸露,寸草不生,仿佛大地被某种高热烧灼过,只留下死寂的骨架。
但就在河岸的某些角落,偶尔能看到一点绿意。一簇野蒿,几株沙棘,甚至是一小片苔藓,倔强地从石缝里钻出。
那绿不是春天的嫩绿,而是深沉的、近乎墨色的绿,像大地在伤口里渗出的血,却偏偏活着。
“你看,”任振国忽然说,“绿得这么倔,大概是因为知道没人会来救它们。”
沉默中继续前行。长长的一条下山路蜿蜒而下,如同一条被遗弃的绷带缠绕在山体上,空气渐渐湿润。
到芦淀县城时,县城照例空无一人,街道上散落着翻倒的车辆和碎玻璃,像一场无人收场的节日。没有时间多做停留,只是检查了几间铺子,厚厚的落满了每一个角落的灰尘,让两人都没有太多旁的心思。
在县城的广场边上,两人找了一家曾经的小超市歇脚,货架倒不是很空,只是能吃的一样没有。一如既往,没有期待的价值。
周肆一边吃着压缩饼干翻开记录本,指着其中一页:“你看看这个7月19日,所有飞行器升空,全被击落。没有预警,没有解释,就像……被抹除。”
周肆皱眉,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摩挲。他当时正在被基地审查,隔离了整整一个月,对外界一无所知。
他摊开本子,读得极慢,像在咀嚼每一个字的重量。 “所以,”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风穿过岩缝,“我们刚进荒野的那个飞行器的残骸,就是9月17日的其中一员嘛?灾变日,灾变是人类抵抗出来的另一种死法嘛?”
“我们还有希望吗?”无人认领的问题失去了力气,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任振国没有回答,内心也是一片的茫然,人类啊!就这样了嘛?每天匆匆忙忙,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出了芦淀县城22公里,就进入了下洼泗沟。山谷突然收窄,两侧峭壁如刀削,天空被切成一条细线。就在这时,折多河从北面蜿蜒而来,与天都河交汇。河水撞击的声响在谷中回荡,像某种古老的鼓点。
就在交汇处的岩壁上,就看见了那尊彩绘佛像。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人可以不看见祂,除非天生就已经眼盲。
它不高,约两米,颜料已斑驳,但眉眼依旧清晰。低垂的眼睑,嘴角微扬,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佛像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六字真言,红、黄、蓝三色交织,像从岩石里生长出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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