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交换功法（2/2）

通天正暗自纳闷，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碧游宫外李念的声音已先一步传来，打破了崖上的寂静。

“师尊。今巫族族长帝江与后土祖巫，特随弟子前来，求见师尊。”李念躬身垂首，声音恭谨却稳，不敢有半分懈怠。

通天立于崖上，指尖拂尘微顿。

下一刻，崖边灵气似被无形力量牵引，只轻轻漾开一圈微澜，原地已空无一人；再寻其踪，碧游宫内九龙沉香宝座上，通天已端坐其上，广袖垂落，眸光平静如深潭，殿内香烟袅袅，悬于梁上的诛仙剑阵图隐有流光流转。

“进来吧。”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殿门，落在阶前三人耳中，似带着玉石相击的清越，又藏着山海沉凝的厚重。李念松了口气，侧身引着帝江与后土，缓步踏入碧游宫。

“巫族帝江，拜见通天教主！”帝江玄袍下摆扫过殿阶，动作刚直却不失恭敬，双拳微握。

“巫族后土，拜见通天教主！”后土紧随其后，素手轻拢裙摆，语气温润却透着郑重。

通天广袖轻抬，一股柔和却不容推拒的灵气托向二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待客的从容：“两位祖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待二人直起身，他目光扫过殿内缭绕的香烟，才缓缓开口，“只是不知，二位道友不远万里驾临金鳌岛，究竟有何要事相商？”

“这……”帝江刚直的眉峰蹙了蹙，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看向通天平静的眼眸，又慌忙转视身侧的李念，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袍角——

求换他教镇派功法本就是逾矩之事，更何况是向截教开口，这话卡在喉咙里，竟一时不知如何说出口，殿内的香烟似也变得滞涩起来。

“师尊，容弟子上禀。”李念见状，连忙上前半步，恰好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此事是弟子先与祖巫二位商议，再引他们前来拜见您的。”

他抬眼看向通天，语气恳切，“巫族愿以他们的《九转元功》，换取我教的《九转玄功》；除此之外，祖巫二位还希望，能与我截教正式结为洪荒盟友，共护盘古正统。”

其实这事早有铺垫——早在引帝江、后土来金鳌岛的途中，李念便已以神念暗中禀报过通天。

起初通天听闻巫族欲以《九转元功》换截教的《九转玄功》，还觉此事大可不必：

截教功法自成体系，无需借外力补全，且巫族与截教素来无深交，犯不着为一桩交换打破“法不轻传”的旧例，更遑论结为盟友。

可李念在神念中并未半分退让，神念流转间反而藏着一股旁人难察的笃定——

此事于他而言，从不是简单的教派结盟，而是早已刻意为通天谋划的一道后手。

他早已看透今后通天成圣背后的隐忧：后世通天并非以自身道基圆满证道，而是因修为未达巅峰，强行立教叩关成圣，最后只得借盘古馈赠的开天功德底蕴强行撑持，才勉强踏入圣人之境。

不然也不会存在紫霄宫中面壁，被破吞下陨圣丹。

而《九转元功》和《九转玄功》二者本就同出盘古大神，只是被强行拆分成了一个练体，一个修魂。

若能融合归一，恢复《九转玄元功》之名。

以通天之能，主修此功，成圣的道路那将是另外一番风景。

摆脱功德依赖，以真正圆满的道果再证混元。

虽在神念中已松口见这二位巫族祖巫，可真待帝江、后土立在碧游宫殿中，通天倒先有了几分微滞。

他端坐于九龙沉香宝座上，广袖垂落的弧度都似僵了半分。

“帝江道友，老夫倒有一问，不妨直言。”通天广袖轻抬，

“我三清与巫族同尊盘古父神，本是一脉相承。只是《九转玄功》与《九转元功》，修行方向却大不相同——

我教《九转玄功》以元神为基，修的是神魂凝练、道心通明；而《九转元功》则是以肉身成圣。”

他眸光落在帝江玄袍上，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斟酌，没有半分质疑，反倒像是真心为对方考量：

“老夫知晓巫族寻我截教，必是有深意。可你们以肉身立世，若强行修习我教重元神的《九转玄功》，恐与你们‘肉身为本’的根基相悖，不仅难收其效，说不定还会扰了自身道途。”

话到此处，他稍顿了顿，指尖拂尘轻轻一摆，“此事非同小可，道友当真考虑清楚了？”

“我巫族与三清同出盘古父神，皆是盘古大道的继承者。

如今《九转玄功》修元神、《九转元功》炼肉身，看似体系相异，实则是父神大道拆分开的两半：元神为魂、肉身为壳，少了哪一样，都算不得完整的盘古道统。

咱们交换功法，并非是让谁强行改修异途，而是将这散在两处的‘盘古道碎片’凑回来——

我巫族能借《九转玄功》懂元神护持之法，避免肉身强而神魂弱的隐患；截教也能借《九转元功》补肉身淬炼之术。

这是替父神补全道统，更是咱们巫族‘护持盘古正统’的本心啊。”

帝江抬眼看向通天，语气平和而又坚定：

“况且如今洪荒暗流翻涌。而巫妖大战随时爆发，巫族不敢妄言结盟，更也不能妄言说在劫中全身而退，只是我巫族系父神精血所化，子嗣繁衍艰难，不想父神所修之道，绝于我巫族之手。”

一时间，通天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不明摆着告诉他，巫族传承愿意放在截教吗？而李念也没有想到帝江竟然如此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