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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孤勇的火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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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十七分,万籁俱寂,只有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在空荡的办公室里盘旋。陈晓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加密邮箱客户端弹出一封新邮件提示,发件人地址栏那个熟悉的代号——,像一只无声的猛禽,骤然攫住了他的呼吸。

鼠标指针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邮件。附件是段经过特殊压缩的监控视频,缓冲进度条缓慢爬升,每一秒都像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碾过。画面加载完成的瞬间,启明集团那间灯火通明的量子物理实验室便映入眼帘。

镜头稳定得近乎诡异,显然来自某个极其隐蔽的内部监控点。画面中央,数名身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正小心翼翼地拆卸着那台价值连城的量子纠缠通讯原型机,精密的仪器部件在无影灯下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而站在人群后方,双手负在身后,神情倨傲地发号施令的,正是启明集团的灵魂人物——秦振南。他今天也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指挥若定的姿态仿佛不是在拆卸科研成果,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

陈晓墨的心跳随着拆卸进度逐渐加速,指尖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敲击出急促的鼓点。直到视频播放至最后三秒,异变陡生——原本聚焦在机器上的镜头,毫无征兆地、极其精准地转向了隐藏的监控探头位置!画面中,秦振南恰好缓缓转过身,正对镜头方向。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个探头的存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不是普通的微笑,而是充满了嘲弄、挑衅与洞悉一切的意味深长。他甚至还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对某个看不见的观察者致意。

陈晓墨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冰冷的金属外壳与桌角剧烈碰撞,发出刺耳的锐响,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瘆人。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他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被猎物反窥伺、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视线之下的惊悚感。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血色与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当年卧底生涯的最后一次任务,他也是这样被锁定,然后,他最好的搭档,那个总是笑着叫他的老大哥,倒在了血泊里,胸口插着的,是他亲手递过去的、用作信物的匕首。那把匕首,现在还锁在他书房最深的抽屉里,刀刃上的暗红痕迹,如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呼——

他颤抖着手从烟盒里抽出今天的第三支烟,打火机连续几次才打着火。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烟卷,尼古丁带着辛辣的味道瞬间侵入肺腑,带来短暂的麻痹与镇定。烟雾缭绕中,严克俭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浮现出来,被捕时他癫狂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我们无处不在,就像量子纠缠,即使相隔万里,依然紧密相连......哈哈哈......那笑声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神经。

窗外,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晨光费力地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如同他此刻斑驳陆离的心境。陈晓墨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碎片化的信息重新梳理、整合。加密硬盘被逐一接入,代码流在屏幕上飞速滚动,最终汇聚成一份详尽的报告。当他将这份凝结着无数心血与风险的加密报告发送给高崇明时,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加上了一行备注:建议立刻启用系统对启明集团所有数据流进行72小时实时监控,另请务必加强林浩东在狱中的安全级别,我怀疑组织已经开始渗透司法系统。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第一缕真正的阳光终于冲破云层,穿透窗户,直直照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上。陈晓墨眯了眯眼,这才感觉到掌心传来的刺痛感——不知何时,他的指节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掐进了掌心,几道弯月形的血痕清晰可见,渗出的血珠与掌心的冷汗混合在一起,黏腻而冰凉。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的那杯咖啡上,早已凉透,表面漂浮着一层细密的油脂,如同凝固的琥珀,又像极了组织那张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巨网,冰冷而粘稠,让人窒息。

他拿起手机,解锁屏幕,通讯录里廖汉生三个字被他反复摩挲,指尖微微发烫。这个行动永远先于思考的硬汉,此刻大概正在训练场挥洒汗水吧。犹豫再三,陈晓墨还是按下了拨通键。电话接通的瞬间,背景里立刻传来了嘈杂而鲜活的声音——郝剑那标志性的爽朗大笑,刘晓璐带着泼辣劲儿的吐槽,还有器械碰撞的叮当声。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与他所处的这个阴暗、诡谲的旋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廖队,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听不出丝毫波澜,有活儿干了。

挂掉电话,陈晓墨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隙。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灌入,稍稍驱散了室内的烟味与沉闷。楼下的训练场上,郝剑那个活宝正把刘晓璐扛在肩上做深蹲,刘晓璐一边挣扎一边笑骂,引得周围队员阵阵哄笑。不远处,两只德牧幼犬正无忧无虑地追逐打闹,金色的阳光慷慨地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

陈晓墨的目光掠过这一切,最终落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子。盒子表面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边角微微磨损。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他卧底期间获得的所有勋章——一等功、二等功,还有几枚来自异国他乡的、无法公开的荣誉徽章。它们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每一枚背后都承载着不为人知的牺牲与荣耀。而在盒子的最底层,被勋章压着的,是一张早已泛黄的照片。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照片,指尖拂过略微粗糙的相纸。照片上,五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稚气未脱却眼神坚毅,勾肩搭背地站在界碑旁,身后是连绵的青山和飘扬的红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是属于青春和信仰的光芒。陈晓墨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那个站在最中间、胸口挂着三等功奖章的年轻人——那是他自己,那时的他,眼神清澈,笑容坦荡。而站在他左边的,是老周,那个最后倒在他怀里的搭档,他的笑容依旧温暖......陈晓墨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一股滚烫的液体在里面打转。

我们还没完。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轻声说,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对照片上的战友承诺,又像是在对自己宣誓。阳光穿过他指间尚未散尽的烟雾,在身后的白墙上投下一个扭曲的、晃动的影子。那影子在晨光中缓缓蠕动、变形,最终定格成一条昂首吐信的蛇,蛰伏在墙角,冰冷的目光似乎正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缓缓抬起它致命的头颅,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不见硝烟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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