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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岩群杀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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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如熔金,泼洒在这片死寂的风蚀岩群。

岩石是惨白的,像是被千年风沙啃噬殆尽的巨兽骸骨,嶙峋地指向苍穹,投下片片扭曲的、如同鬼魅舞蹈的阴影。空气是灼热的,吸进肺里都带着砂纸摩擦的质感,可在这片岩群深处,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仿佛地底深处渗出的幽冥气息。

李不言站着,身形挺拔如岩群中唯一活着的树。

树是活的,但他的气息,却比这些岩石更冷,更寂。

他的黑衣在热风中纹丝不动,仿佛隔绝了这片天地间所有的喧嚣与死意。他的目光,比沙漠夜晚的寒星更冷,更锐利,正遥望着沙丘方向那几具正来的诡异干尸。

它们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在沙面上滑行,姿态扭曲,步伐却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规律,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干瘪的皮肉紧贴着骨骼,勾勒出非人的轮廓,空洞的眼眶里,幽绿色的鬼火跳跃着,燃烧着对生者无尽的憎恶。

沙魅......赵老三的声音有些发干,握着刀柄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这位在边军血火中滚过十几年的老卒,脸上也刻满了凝重。他不怕死,但这种超乎常理的邪祟之物,总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寒意。他想起了军中老卒口耳相传的沙漠传说,关于那些被风沙吞噬,又因怨念而复生的怪物。

驼车的纱帘微微晃动,苏芸冉的声音从中传出:李...李大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信赖。这一路行来,那个沉默寡言的黑衣青年,早已成了所有人心中无形的支柱。她的指尖微微发凉,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一枚温润的玉佩,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家族覆灭那一夜的硝烟与血腥味。

李不言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安心。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

有些人,不需要言语,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承诺。

下一刻,他动了。

身形如电,已不足以形容其速。更像是夜色中一道撕裂虚空的黑色闪电,几个起落间,数十丈距离便被轻易掠过。他所过之处,连那灼热得扭曲空气的日光,都仿佛黯淡下去,一股无形无质,却能让万物归墟、心魂冻结的弥漫开来。

寂灭刀意!

这不是杀气,杀气是沸腾的,是暴烈的。而这股意,是冰冷的,是绝对的与。空气在这股意的笼罩下,变得粘稠,仿佛凝固的琥珀,连风沙的呼啸声都似乎被吞噬、消解。这是一种近乎的领域,是生与死的界限在他脚下模糊。

那几具滑行而来的干尸,猛地停下了。它们眼眶中的幽绿鬼火剧烈跳动,显示出一种本能的、极致的恐惧。它们干瘪的爪子疯狂扭曲,发出喀啦喀啦的骨骼摩擦声,口中的怪响也变得急促而尖锐,仿佛遇到了天敌。它们被操控的意志在发出进攻的指令,但源自灵魂本源的对的恐惧,却让它们僵直在原地。

李不言面对这些可怖的邪物,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的右手抬起,并指如刀。

没有拔刀。

对付这些被邪气驱动的傀儡,还不配让他腰畔那柄名为的刀出鞘。

那柄刀,饮过的血,或许比这些干尸见过的生灵还多。

凌空,一划!

动作简单,直接,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仿佛不是在面对择人而噬的妖邪,只是在拂去眼前的一点尘埃。

一道凝练至极的黑色刀气,应指而出!

这刀气,并非真气的光华,而是更接近于的显化,是二字的具现。它无声无息,掠过虚空,连光线似乎都被其吞噬,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短暂存在的、比最深沉的夜更暗的轨迹。那是死亡的轨迹,是终结的显化。

刀气,掠过了冲在最前面那具干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干尸前扑的动作僵在半空,挥舞的爪子距离李不言的衣襟只有三寸,却仿佛隔着天涯,再也无法寸进。它身上缠绕的阴冷邪气,如同沸汤泼雪,发出的刺耳声响,疯狂地消散。那干瘪的躯体,从被刀气掠过的额头开始,如同经历了千百年岁月的风化和腐朽,无声无息地寸寸碎裂,化作一蓬极其细腻的黑色粉末,被热风一吹,便洋洋洒洒地飘散开来,再无痕迹。

一刀!不,甚至算不上一刀,仅仅是一道凌空的指风刀气,便让这具令边军老卒都心悸的,彻底湮灭,归于虚无。

剩下的几具干尸,那幽绿鬼火剧烈闪烁,竟然后退了一步!它们没有灵智,只有操控者的意志和吞噬生者的本能,但此刻,那源自本能的恐惧,压过了一切。

李不言却在这一刻,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不对!

这些干尸身上的阴冷邪气虽然浓郁,但更像是一层外衣,是弥漫的水汽,而非源头。真正的、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精准操控着这些傀儡的核心气息,并非来自沙丘之后,而是......来自他们身后,这片刚刚被当做避难所的风蚀岩群深处!

那气息,更隐晦,更阴毒,如同潜藏在阴影中的毒蛇,正吞吐着信子,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冰冷。

声东击西!

这些看似凶猛的干尸,不过是吸引他离开,分散他们注意力的诱饵!真正的獠牙,早已隐藏在这片迷宫般的岩石阴影之中,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机!

心念电转间,李不言豁然转身!

小心岩群!他的厉喝声如同惊雷,骤然炸响在凝滞的空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和凛冽的警告。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已如一道被强弓射出的黑色箭矢,以比去时更快数倍的速度,折返冲向商队和官兵所在的区域!

赵老三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对危险的嗅觉敏锐得如同沙漠里的狐狼。李不言的警告入耳,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瞳孔收缩,嘶声大吼:防御!背靠岩壁!注意头顶和缝隙!快!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命令不可谓不准确。

然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算计得更深,出手更快,更狠!他们像是最有耐心的猎人,早已布好了陷阱,只等猎物踏入最致命的环节。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队伍左侧响起,如同利锥,刺破了刚刚组织起来的防御阵型,也刺穿了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发出惨叫的,是一名背靠着粗壮岩柱,正紧张望向沙丘方向的年轻官兵。他或许才刚刚入伍不久,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或许怀里还揣着家乡姑娘送的绣帕。此刻,他脸上的惊恐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形容的痛苦和扭曲。对未来的憧憬,对故乡的思念,都在这一瞬间,被极致的痛苦碾碎。

只见他脚下的那片阴影——那片在烈日下本该最不起眼的、岩柱根部投下的狭窄阴影——猛地活了!一只漆黑的、覆盖着冰冷鳞片的利爪,毫无征兆地从中探出!那爪子不大,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指尖锋利如钩,闪烁着金属般的幽光,更带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跗骨之蛆的腐蚀性黑气!

利爪如电,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年轻官兵的脚踝!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了牛油上,皮肉接触黑气的瞬间,便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坚韧的军靴和里面的绑腿如同纸糊般被蚀穿,紧接着是皮肉、筋骨!森白的骨头瞬间暴露出来,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碳化!那黑气仿佛有生命般,沿着腿骨向上蔓延,吞噬着一切生机。

年轻官兵只发出了那一声短促的惨叫,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力便从阴影中传来,猛地将他往岩柱底部的狭窄缝隙里拖拽!的骨裂声清晰可闻,他的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扭曲的姿势,被硬生生塞进了那不过尺许宽的缝隙之中!仿佛那阴影之后,连接着某个贪婪的、只为吞噬而存在的胃袋。

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当旁边的同伴惊骇地望去时,原地只留下一滩迅速变得黢黑、散发着恶臭的鲜血,以及......半截齐踝而断、已然焦黑的小腿。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热风吹过岩隙发出的呜咽,以及那滩黑血冒泡的轻微声响,刺激着每一个人濒临崩溃的神经。视觉和嗅觉的冲击,远比任何言语的恐吓更令人胆寒。

小六子!一名年纪稍长的官兵目眦欲裂,悲吼一声就要冲过去。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新兵,昨天还在腼腆地问他边关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比较圆。

别动!赵老三的声音嘶哑,带着血丝,他一把拉住那名冲动的士兵,眼睛血红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嶙峋怪石投下的、如同张牙舞爪妖魔的阴影,不想死就别散开!背靠背!快! 他的心在滴血,但他更清楚,此刻任何的散乱和冲动,都会导致全军覆没。

他的警告,再次被接踵而至的攻击所淹没。

几乎在年轻官兵被拖入缝隙的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那些看似坚固的岩壁后方、头顶悬石的阴影里、脚下沙土突然塌陷的坑洞中——猛地窜出了七八道黑影!

这些黑影,不再是动作僵硬、散发着腐臭的干尸。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全身笼罩在紧身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色夜行衣中,与阴影完美地融为一体。只有一双双暴露在外的眼睛,冰冷,空洞,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如同沙漠中最冷血的毒蛇。他们手中握着的是淬了剧毒的短刃、飞镖、铁蒺藜,刃口泛着蓝汪汪或者幽绿色的光芒,一看便知沾之即亡。

他们的身法诡异得不像人类,更像是贴地滑行的鬼魅,动作迅捷如电,却又悄无声息。攻击角度刁钻狠毒,专挑人视野的死角、防御的薄弱处下手。而且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有人主攻,有人策应,有人偷袭,俨然一套训练有素、只为杀戮而存在的阵法。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阴冷、邪异,与昨夜废墟中埋伏的那些杀手,以及操控干尸的那股源头气息,同出一辙!这是一群被精心培养的杀人机器,目的明确,效率极高。

目标明确——赵老三这位指挥官,苏芸冉所在的驼车,以及刚刚落地、气息未匀的李不言!他们要斩首,要制造最大的混乱!

保护小姐!管家苏全的眼睛瞬间红了,目眦欲裂。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厚背朴刀,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陡然挺直,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悍勇,带着残存的三名苏家护卫,死死护在驼车周围。苏家已经流了太多的血,小姐是最后的希望,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能让小姐再受伤害!

叮叮当当!

刀光闪烁,暗器破空。金属交击的声音密集得如同骤雨打芭蕉。

一名黑衣杀手如同鬼影般欺近,手中淬毒短刃直刺苏全咽喉,另一人则从侧翼甩出三枚幽蓝的飞镖,射向驼车的窗口!苏全怒吼一声,朴刀舞动如轮,格开短刃,却对那刁钻的飞镖力有未逮。眼看飞镖就要射入车内,旁边一名护卫奋不顾身地扑上,用身体挡住了毒镖!

毒镖入肉,那护卫连哼都未哼一声,脸上瞬间笼罩一层黑气,直挺挺地倒地身亡。他甚至来不及留下遗言,只有瞪大的双眼,望着这片残酷的沙海。

老张!苏全痛呼,刀法出现一丝紊乱,另一名杀手的短刃已趁机在他臂上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汩汩涌出,伤口周围立刻传来麻木感。毒!他心头一沉,动作不免又慢了几分。

另一边,赵老三陷入了苦战。他军中战刀大开大合,招式简单直接,却势大力沉,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一名杀手试图凭借诡异身法近身,被他抓住破绽,怒吼一声,战刀带着破风声拦腰斩去,竟将那杀手连人带手中的短刀劈飞出去,撞在岩壁上,骨断筋折,眼看活不成了。边军的悍勇,在这一刀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另一名杀手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视线死角,手一扬,一道幽绿色的寒星直射他肋下空门!赵老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那枚淬毒短镖就要钉入他的身体!他甚至可以闻到那镖上传来的甜腥气味,那是死亡的味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极其清脆、如同冰晶碎裂的轻响。

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色光芒,自驼车纱帘后电射而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击在那枚幽绿毒镖之上!

毒镖被撞得偏离方向,的一声钉入旁边的沙地,瞬间将周围沙土染黑一片,滋滋作响。

是苏芸冉出手了!

车内,苏芸冉脸色微微发白,指尖萦绕着一缕未散的寒气。她并非柔弱无力的大家闺秀,苏家的血脉中,流淌的也不仅仅是商贾的精明。只是,这份力量,她很少动用,也不愿动用。

赵老三惊出一身冷汗,趁势回刀护住周身,大吼道:结圆阵!长兵器在外!快!

官兵们强压着恐惧,依令而行,背靠背组成一个紧缩的防御圈,长枪对外,总算暂时遏制住了杀手们神出鬼没的偷袭。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绝望,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阴影吞噬的,会不会是自己。

而此刻,被三名顶尖杀手成品字形围在中心的李不言,面临的才是真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这三名杀手,与攻击赵老三和苏全的那些,显然不在一个层级。他们动作更快,气息更凝练,出手更狠,配合也更天衣无缝。三柄淬毒短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分取李不言的咽喉、心口、后腰,角度刁钻,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封死了他所有可能闪避的路线。刃身上蕴含的阴毒暗劲,如同毒蛇的毒牙,尚未及体,便已让人皮肤感到刺骨的寒意。

他们显然是这批杀手中的精锐,目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不惜代价,格杀这个最具威胁的黑衣刀客!

面对这足以让江湖上一流高手饮恨的围攻,李不言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那是一种见惯了生死,看淡了杀戮的漠然。

或许,在他领悟真意的那一刻起,这世间大多数的纷扰与杀伐,在他眼中,都已失去了意义。生也好,死也罢,不过是宇宙间能量的一种转换,一种形态的变迁。

直到一柄毒刃,几乎要触碰到他背后的衣衫。

直到另一柄毒刃,带起的腥风已经拂动了他额前的发丝。

他的眼神,才骤然一冷。

冷的不是愤怒,不是杀意,而是一种绝对的,对生命的漠视,对存在的否定。仿佛这些扑来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些碍眼的、需要被清理的障碍。

找死。

两个字,很轻,却像是从万载寒冰中挤出来,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

然后,他拔刀了。

锵——

没有嘹亮的刀鸣,只有一声极其短暂、沉闷,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摩擦声。像是地狱之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那柄一直悬在他腰畔,名为的刀,终于出鞘。

刀身并非亮银,也非玄黑,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它出现的刹那,以李不言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内,时间与空间都仿佛被强行剥离了出去!

喧嚣的喊杀声,暗器的破空声,兵刃的交击声,痛苦的惨嚎声......所有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连那灼人的日光,照射到这片区域,都似乎变得黯淡、凝滞。光与声,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那抹暗色刀光,如同黑夜本身降临,带着终结一切、令万物归寂的意韵,无声无息地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简单,直接,没有任何花哨的一记横斩!

没有凌厉的刀风,没有刺目的光华。

但刀光过处,空间仿佛被划开了一道平滑的、黑色的裂隙!那是通往虚无的通道,是永恒的安眠。

那三名杀手凌厉无匹、配合默契的攻势,在这道黑色裂隙面前,如同撞上了一堵不可逾越、代表着绝对终结的死亡之墙!

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脆响。

他们手中那百炼精钢打造、淬有剧毒的短刃,如同遭遇了天敌,寸寸断裂,碎片尚未落地,便已失去所有光泽,化为凡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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