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战术调整(1/2)
濠州城的晨雾还没散,校场的青石板上凝着层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朱元璋背着手站在点将台边,手里捏着张揉得发皱的军报——那是昨夜从无为州送来的,墨迹被雨水洇开了边角,上面“陈友谅水师夜袭石涧埠,焚我粮船三艘”的字样却格外刺眼。
“大帅,弟兄们都集合齐了。”徐达踩着雾水过来,甲叶上挂着的冰珠叮当作响,“常遇春那厮还在跟李善长争,说该往西南布防,气得老李吹胡子瞪眼。”
朱元璋没回头,指尖在军报上的“石涧埠”三个字上重重一点:“让他们争。争明白了,才知道错在哪儿。”
校场中央,常遇春正攥着杆长枪比划:“陈友谅那水师是厉害,可他船大,转舵慢!咱们把小船藏在芦苇荡里,等他进了浅滩,一船撞一艘,保管让他变成水上棺材!”他嗓门大,震得雾都散了些,枪尖戳在地上的冰碴子上,溅起一片白星。
李善长气得把手里的算筹往桌上一拍:“棺材?我看你是想让弟兄们去填棺材!”他指着摊开的舆图,老脸涨得通红,“石涧埠往西南是深水区,他楼船开得欢,你那破渔船划得过去?”
“那你说怎么办!”常遇春枪尖一挑,挑飞块冻硬的泥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粮船被烧,弟兄们喝西北风!”
“谁说眼睁睁了?”李善长抓起支毛笔,蘸了点清水在图上画圈,“往东北走,过了三叉河就是浅滩,底下全是淤泥。他楼船敢进来?进来就陷着动不了,到时候咱们岸上架炮,水里放筏子,烧都烧得他没脾气。”
“淤泥?”常遇春嗤笑,“陷住他?怕是先陷住咱们自己的船!”
两人正吵得面红耳赤,朱元璋忽然从雾里走出来,军靴碾过地上的薄霜,留下串清晰的脚印。“吵够了?”他把军报往桌上一扔,纸页在风里抖了抖,“陈友谅昨夜烧粮船,不是为了抢粮,是为了探路。”
常遇春和李善长都愣了。“探路?”常遇春挠挠头,“他都摸到石涧埠了,还有啥路好探的?”
“探咱们的反应。”朱元璋弯腰从地上捡起块冰,捏在手里慢慢化,“他知道石涧埠是咱们的粮道咽喉,故意来烧三艘船——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咱们慌神。”他看向李善长,“先生说的三叉河浅滩,他十有八九知道。”又转向常遇春,“你说的芦苇荡,他水师里的老漕工闭着眼都能摸进去。”
徐达忽然插嘴:“那他这是……声东击西?”
“是投石问路。”朱元璋把化了的冰水往地上一洒,水珠落地瞬间凝成细冰,“他想看看,咱们是慌着护粮,还是敢反过来咬他一口。”
李善长眼睛一亮:“那咱们就反咬一口?”
“咬哪儿?”常遇春立刻来了劲,枪杆往地上一顿,“我带水师去劫他的后营?”
“不急。”朱元璋从怀里掏出张新绘的图,是昨夜派“夜不收”摸回来的陈友谅水师布防——密密麻麻的小旗子插在江面上,最外围的“哨马船”离三叉河只有十里地。“他的楼船主力在湖心岛,护着粮草;哨马船像狗似的在外围嗅,咱们要动,就得动他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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