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2）
更带着唯我独尊、摧灭万物的邪异气息。
面对此刀，宋缺恍如看见一位傲视苍生的绝代强者。
身为刀客，他自然明白刀者的语言。
这是第一邪皇的试探。
若连一刀都接不住，便无资格与之一战。
刀如其人！
然而，宋缺并未退却。
相反，他直接抬手格挡，竟未反击。
只见他以臂化刀，硬接此招。
砰然一声，刀气斩落，如神兵相击，巨响震天。
狂暴气浪随即向四周席卷。
“好个邪皇，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第二刀皇忍不住怒斥。
但他心中已然明了——
以往邪皇为何对他避而不见。
若非兄弟之情，恐怕早被其一刀打发。
这一刀，让刀皇看清了曾经的自己何等可笑。
刀气消散，宋缺衣袂未损。
当世武林竟有阁下这等人物！
可喜可贺！
岩洞深处传来苍老话音。
能得家师赞誉，你是头一个。
看来确有几分本事。
冷冽女声随之响起。
当今江湖，先天境已称高手。
宗师可称高手，大宗师亦算高手。
仿佛阿猫阿狗皆可冠此名号。
二字早已失了分量。
但能得第一邪皇称一声，实乃莫大殊荣。
须知即便第二刀皇在其眼中，亦不过庸碌之辈。
语声未落，洞中走出一袭白裙的女子。
衣袂如莲瓣舒展，姿容胜雪。
风过处青丝飞扬，罗裳贴体尽显窈窕。
唯眉宇间凝着冰霜傲色，似将天下英豪视若无物。
女子身后跟着枯瘦老者。
面色惨白形同槁木，恍若风中残烛。
不知情者必当是行将就木的老叟。
宋缺初见亦是一怔——方才那惊天刀气，竟出自这毫无锋芒的老者？
旋即肃然。
气息尽敛如渊渟岳峙，自己竟未能察觉分毫。
更见其不修边幅，想来毕生精气尽付刀道。
此乃真正以身饲刀的痴人。
邪皇终肯现身了。
第二刀皇出声招呼。
此番竟未向老夫挑战？
看来你已迷途知返。
第一邪皇斜睨胞弟。
这个执念胜过自己的兄弟，往 ** 得他避世不出。
如今观其气象，心魔当已破除。
第一邪皇心中为第二刀皇感到高兴。
以前是我不对，给你赔个不是！第二刀皇粗声粗气地说道，可你既然能压制我，就不该一直让着我！
让我总以为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赶上你！
给人希望还不如直接让我死心！
这道歉里分明带着埋怨。
刀客就是这般性情。
直来直去，从不会拐弯抹角。
自己愚钝还怪师父？
要不是顾及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师父何必如此？
一旁的女子冷冷插话。
独孤姐姐，我爹已经认错了。
第二梦连忙打圆场。
原来站在第一邪皇身边的正是独孤梦。
她既是第一邪皇的大 ** ，也是无双城独孤一方的女儿。
由此可见剑圣眼中，邪皇的修为更胜自己一筹。
否则也不会让爱女拜在邪皇门下。
此事老夫确实也有责任。
第一邪皇坦然认错。
本不想打击第二刀皇，反倒害他走火入魔。
过去的事不提了！
往后我也不再纠缠你，不过我这位朋友天刀宋缺远道而来。
你可别让他白跑一趟！
第二刀皇豪爽地引荐道。
他心知此生难胜邪皇。
但至少想看清与对方的差距。
而神级强者天刀宋缺若能与邪皇交手。
必能让他看清这个差距。
久仰邪皇大名，魔刀举世无双。
还请赐教一二。
宋缺抱拳行礼。
老夫这点微末道行，全赖恩师栽培。
你能独自修至神级，天资不凡。
不过现在还不够火候。
待你领取天道奖励后再来一战不迟。
第一邪皇婉言谢绝。
天刀八问的奥妙，同为刀道巅峰的他自然感知得到。
此刻的宋缺绝非自己对手。
宋缺的刀意与战意如烈火般灼烧着第一邪皇的神经。
邪皇嘴角微扬，决定给这个狂傲的刀客一次机会。
他倒要看看，所谓的天道奖励，究竟能绽放出怎样的锋芒。
“你未免太狂妄了！”
“要战，何必多言！”
宋缺没有半分迟疑，刀锋已出。
第一邪皇便是他的试金石。
他想知道，如今的自己与天道眷顾后的自己，差距几何。
天际文字消散，画面流转。
年轻的宋缺身披赤甲，红巾飞扬。
腰间天刀，如战神临世，
又如饿虎出山，凶威凛冽。
即便是名震江湖的霸刀，亦败在他刀下。
然而——
水中月影，虚实难辨；
流水载月，月去水犹在。
世间完美之事常有，
唯独人，难求圆满。
“宋缺”之名，仿佛早已预示他命中的残缺。
风华正茂时，他遇见了碧秀心。
可惜，佳人终被石之轩夺走。
碧秀心香消玉殒后，天刀独闯魔门，
却未能如愿，只得退回岭南，静候石之轩再现。
在此期间，他又遇见了梵清惠——
慈航静斋的当代斋主。
奈何，道不同，终难相合。
“你我虽曾相惜，终究有缘无分。”
梵清惠轻叹，眸中藏着化不开的怅然。
那段回忆美好却短暂。
她不会改变自己的信念，
宋缺亦然。
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注定无法并肩而行。
有些情，终究只能成为心底的刺。
每当忆起，梵清惠心口便隐隐作痛。
偶尔，她也会想：若当初退让一步，结局是否会不同？
但终究，这只是转瞬即逝的念头。
他们，都不会为谁低头。
无法互相迁就的感情，终究难以永恒。
石之轩，没想到你竟已踏入神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