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金蝉鸣危棋局暗手（2/2）

“拦住他们！那边发现共党疑犯！”郑耀先在美制步话机里“焦急”大喊，命令却是下给王成小组的。

土坯房附近瞬间爆发出另一场小规模但更激烈的交火。王成小组以逸待劳，火力精准，立刻压制了沈醉的人。混乱中，王成亲自带人突入土坯房，迅速将屋内一个用头巾包裹严实、身形与白若兰相似的女子护送出来，制造了“目标被转移”的假象，同时真正需要保护的人则通过更隐秘的通道撤离。整个过程迅捷而混乱，真假难辨。

指挥点里，林寒眉头紧锁，盯着电讯监控屏幕，又看看远处两处交火点。郑耀先则“全神贯注”于福寿庵主战场，不断下达指令，仿佛无暇他顾，实则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土坯房方向的动静。

土坯房外的交火很快平息，王成小组以“击毙拒捕疑犯两名，抓获一名”告终，并“确认”屋内“重要目标”已被转移。福寿庵那边的“启明”在造成一定伤亡后，最终被“击毙”。经搜查，身上并未携带所谓“重要情报”。

行动“成功”结束，但气氛诡异，疑点重重。毛人凤听取了汇报，对未能活捉“启明”和情报落空表示“遗憾”，对郑耀先的指挥未予指责，但对突然出现的土坯房交火以及沈醉手下擅自行动（反被“击毙抓获”）深感不悦。沈醉则偷鸡不成蚀把米，气急败坏却又无法明说。

次日，保密局大楼内暗流涌动。

郑耀先先是“严厉”批评了王成小组“擅自”与“不明身份人员”交火的行为，但鉴于“击毙并抓获了可疑分子”，“保护”了可能的重要目标，功过相抵，不予追究。此举既堵住了沈醉的嘴，也保护了王成等人，并将“土坯房事件”定性为一场意外的遭遇战。

随后，他主动找到林寒，一脸“疲惫”和“困惑”：“林处长，昨晚那个不在福寿庵的信号，还有土坯房的意外，我心里总不踏实。行动前出现这种信号，太蹊跷。会不会是共党声东击西，或者我们内部……”他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内部安全的担忧。

林寒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郑耀先，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在演戏。郑耀先的表情无懈可击，一个被复杂局面和内部隐患搞得身心俱疲的官员。

“铭章正在深入分析那次信号特征。”林寒淡淡道，语气听不出喜怒，“初步判断，不排除是共党的新型干扰技术，或者某个老旧设备的偶发故障。土坯房的事，沈处长那边似乎更有兴趣。耀先兄不必过虑，内部清查，我自有分寸。”他没有透露更多，但郑耀先知道，林寒的注意力至少有一部分被引向了技术疑点和沈醉的异常举动上。

与此同时，刘铭章在电讯处开始了他的“善后”工作。他拿着那些庞大的信号记录，反复“研究”，不时向林寒“请教”一些复杂的技术问题，将那次“意外”信号最终“分析”成一个难以复现、可能由多种非人为因素造成的孤立事件。他的专业、严谨以及表现出的“困惑”，成功误导了林寒的技术判断，使其认为这可能确实是一次难以追查的技术故障，降低了对人为操控的怀疑。

另一方面，郑耀先通过绝对安全的死信箱收到了王成的最终确认消息：“蝉已无声，安抵巢穴。蜂徒折翅，未惊王驾。” 这意味着白若兰已被安全转移至绝对可靠的地点并隐匿起来，沈醉的人马吃了亏，但并未惊动最上层的毛人凤。同时附上了一个从土坯房内秘密找到的、卷在火柴盒里的极小纸卷，上面是白若兰熟悉的笔迹，只有四个字：“毛乃蜂王”。

蜂王！蜂鸟！司机孙老五虎口的蜂鸟纹身！毛人凤！

这条信息与刘铭章从密码本上看到的“蜂鸟振翅，影随灯灭”形成了残酷的互文。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最高处的、最危险的敌人——毛人凤！他就是“影子”网络的核心，或者说，是庇护着这个网络的最大黑手。“牡丹”小组的电台，恐怕真的就在他的官邸。

郑耀先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们之前的斗争，原来一直是在巨兽的阴影下跳舞。

现在，白若兰暂时安全，但危机远未解除。毛人凤的真面目浮出水面，意味着他们面临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危险。名单的传递变得更加艰难，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

郑耀先和刘铭章，凭借高超的演技、精妙的配合和暗布的棋局，成功化解了这次针对他们和白若兰的致命危机，不仅保全了自身，救出了“金蝉”，确认了“蜂王”的身份，还巧妙地将祸水引向了别处。

然而，险棋过后，并非坦途。他们依然身处龙潭虎穴，头顶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更加如履薄冰，在“蜂王”的注视下，于这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的棋盘上，寻找那唯一能破局求胜的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