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曹文诏归心（1/2）

第一节：庆阳之围

黄土高原上狂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将庆阳城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这座孤城已被李自成十万大军围困三月之久，城墙多处破损，守军箭尽粮绝。靖南伯曹文诏按剑立于城楼，花白的须发皆被尘土染黄。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望着城外连绵数十里的贼营，面色凝重如铁。

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散发着腐臭，苍蝇成群飞舞。前日敌军发动总攻时，守军不得不将煮沸的金汁倾泻而下，烫得攻城敌军皮开肉绽，凄厉的惨叫声至今仍在城中回荡。几个城垛已被红衣大炮轰塌，守军用沙袋和门板勉强堵住缺口，但谁都清楚这支撑不了多久。

\"总兵，城中存粮仅够三日之用，箭矢已尽，火炮药子也所剩无几。\"副将田雄嗓音嘶哑，脸上满是烟尘与疲惫之色，\"李自成下了最后通牒，明日再不投降，就要驱赶城外百姓为前驱，辅以红衣大炮全力攻城！听说他们从西安运来了二十门重炮...\"

曹文诏拳头猛然攥紧，骨节发白，目光却坚毅如磐石：\"我曹家世代忠良，宁可战死，决不降贼！传令下去：拆城内废屋，取梁木石料加固城防！集中所有火油、金汁，熔铸一切可用铁器为箭镞！告诉将士们，援军就在路上！\"

其实曹文诏心中明白，援军到来的希望极为渺茫。朝廷兵力捉襟见肘，各地都在告急。但他不能表露分毫，作为主帅，他必须给将士们死战到底的希望。

正当守军准备决死一战之际，城东方向骤然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不同于红衣大炮的猛烈爆炸声！巨响连绵，地动山摇！

曹文诏猛地转头，只见李自成大军东侧营地处，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隐约可见一支规模不大但极其精锐的黑甲骑兵，如热刀切油般撕开了流寇的阵线！他们的旗帜在火光中招展——一个鲜明的\"王\"字！

\"援军！是王总督的援军到了！\"城头上，不知是谁先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瞬间点燃了所有守军近乎枯竭的士气！

曹文诏急忙举起望远镜，只见那支骑兵虽仅三千余人，却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手持一种奇特的火铳，无需火绳即可击发，射击速度极快，精度极高。更令人惊骇的是其战术配合天衣无缝，时而分散突击，袭扰粮道，时而集中火力，猛攻指挥营帐，专挑贼军要害下手，将数倍于己的敌军打得晕头转向，阵脚大乱。

这时，一骑快马如旋风般奔至城下，骑士高声呐喊：\"曹总兵！王总督亲率新军来援，贼军粮草已被焚毁，请开城门接应！\"

曹文诏仅犹豫片刻，但见援军确在拼死作战，战果显着，终于下令：\"开城门！接应援军！全军准备出击！\"

城门开启瞬间，黑衣骑兵迅速入城，军容严整，行动迅捷。最后入城者是一位年轻将领，身着精钢铠甲，披着猩红斗篷，虽经激战，却神色从容，正是王磊。

\"曹总兵，久仰了。\"王磊拱手道，声音清朗有力，\"奉旨率新军来援，幸未迟来。李自成主力已被我特战营引开，此刻正是反击良机。\"

曹文诏急忙还礼：\"王总督亲自来援，文诏感激不尽！只是...贼军势大，有十万之众，总督麾下虽精，但兵力是否...\"

王磊微笑：\"兵贵精不贵多。曹总兵请看。\"只见城头上，随王磊入城的新军士兵迅速架起一种奇特的火器，三根铁管并排而立。\"此乃三眼迅雷铳，新军制式装备。\"随着指挥官令旗挥下，火光迸发，弹如雨下，城外贼兵应声而倒，射速极快，威力惊人。\"每铳可连发三弹，三十步内可破重甲。此二百具，暂供守城之用。\"

正当此时，城外贼军主营方向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浓烟滚滚，火光更炽。

\"特战营已炸毁其粮草辎重。李自成此刻正当救火，无暇他顾。\"王磊淡然笑道，随即压低声音，\"不仅如此，贼军大将刘宗敏亦已被我生擒，李自成痛失臂膀，军心已乱。\"

曹文诏闻言，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此刻方知王磊的救援乃环环相扣的周密计划。

是夜，王磊与曹文诏在总兵府详谈。烛光下，王磊铺开地图，其上密密麻麻标注着贼军布防与粮道线路，详尽程度令曹文诏瞠目。

\"曹总兵可知，李自成为何死围庆阳？\"王磊目光如炬。

曹文诏摇头：\"请总督明示。\"

\"庆阳乃陕甘咽喉，控扼河西走廊。贼军若得此地，可西取凉州，东犯西安，势大难制。\"王磊手指地图，\"更紧要者，庆阳库藏有万历年间积存的二十万石军粮，此乃李自成最为急需之物。\"

曹文诏大惊：\"此事极为机密！总督如何得知？库藏位置仅我与数名心腹知晓...\"

王磊微笑：\"我非但知晓粮草所在，更知看守粮库的贼将张雄已暗中归顺。此人原是延绥边军，因欠饷被迫从贼，心中早存归意。今夜子时，他将举火为号，开库献粮。\"

曹文诏豁然起身：\"若得此粮，庆阳之围可解！总督真乃神人也！\"

子夜时分，贼营粮库方向果见火起。曹文诏亲率精兵出击，里应外合，轻易取得粮库。二十万石粮食源源不断运入城中，军民欢欣鼓舞。王磊更告知，已早遣人于部分粮中混入特制药物，贼军若分得食用，数日后将上吐下泻，战力大减。

三日后，李自成果然粮尽退兵。庆阳围解，曹文诏设宴庆功。席间，他举杯敬王磊，由衷叹服：\"总督用兵如神，文诏五体投地！若无总督来援，庆阳早已城破人亡。此恩此德，没齿难忘！不知总督这些新式战法、利器从何而来？\"

王磊回敬：\"此乃科技司最新成果。我已在南京设立军工学堂，专司研制新式装备，操练新式战法。曹总兵若有兴趣，可派子弟前往学习。\"

宴后，二人漫步城头。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王磊沉声道：\"曹总兵坚守孤城三月，才是真豪杰。我此番前来，一为解庆阳之围，二为请总兵共商大事。如今朝廷积弊已深，唯有力行革新，方能救大明于水火。\"

曹文诏肃然起敬，单膝跪地：\"总督雄才大略，文诏叹服！有何吩咐，文诏万死不辞！\"

庆阳被围三月，城中早已粮尽援绝。守军不得不宰杀战马充饥，后来连马匹都吃完了，就开始捕捉老鼠、麻雀。城中树皮被剥尽，草根被挖光，甚至有人偷偷煮食皮革充饥。瘟疫开始在城中蔓延，每日都有军民饿死、病死，尸体堆积在城西的空地上，来不及掩埋。

城墙的防守更是艰难。箭矢早已用尽，守军只能拆毁民房，取梁木做滚木，熔了铁器铸箭镞。火炮因为缺乏药子，成了摆设。最可怕的是李自成的红衣大炮，每日轰击城墙，震得地动山摇。守军不得不在夜间冒险出城，用沙袋和门板修补破损的城墙，每次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曹文诏亲自巡视城防，看到守军将士面黄肌瘦，铠甲破败，却仍在坚持，不禁热泪盈眶。他将自己的坐骑宰杀分给将士，与士兵同甘共苦，这才勉强维持住士气。

李自成的围城战术极其狠毒。他不仅用红衣大炮轰击城墙，还驱赶周边百姓为前驱，消耗守军箭矢和体力。更可怕的是，他派人挖掘地道，企图从地下攻入城中。守军不得不日夜监听地下的动静，一旦发现挖掘声，就要立即 tere，与敌军在地道中展开白刃战。

就在城防即将崩溃之际，王磊的援军如神兵天降。新军的战术完全超出了曹文诏的认知。他们不像传统军队那样结阵而战，而是化整为零，以小队形式穿插突击，专打敌军要害。更神奇的是他们的火器，无需火绳，射击速度极快，精度极高，往往一轮齐射就能打乱敌军阵型。

王磊入城后，立即展示了新式防御工事的构筑方法。他命人在城墙缺口处搭建斜木支架，覆以浸水的棉被，能有效抵御炮火。又在城头设置移动箭塔，配备三眼迅雷铳，形成交叉火力。这些新式防御手段，让守军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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