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苏桐暗中调查，收集皇后罪证（2/2）

她忽而抬头，问守在外间的宫女：“昨日派去盯梢的人，可看清她鞋底？”

“看清了。云头履底纹银线勾边，右足第三道裂了一处，与窗沿痕迹吻合。”

苏桐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已无波澜。她取出一只小木匣，将银丝梅花坠、香灰样本、账册抄录、巡更记录一一放入。匣底垫着一层油纸，最下层藏着那本尚未誊清的密册。

她锁好匣子，交予最贴身心腹：“此物不得离身，若我遭拘禁，立刻藏入井底石缝。”

宫女郑重接过，低头退下。

当夜子时，苏桐独坐灯前，面前摊开一张新纸。她不再记录证据，而是写下四个字：**积证成势**。

她深知，此刻手中所握，尚不足以撼动后位。一枚坠角，可说是误落；香灰含麝，可推为巧合；李姑姑夜出，亦可辩为巡查。唯有将琐碎之证串联成链，使每一环皆无可辩驳，方能在关键时刻一击致命。

她提笔续写：

“凡作恶者，必留迹。或贪权，或忌能，或惧失宠。皇后阻我药研，非只为毁方，实惧我声望日盛，动摇其后宫之控。然其行事狠辣而不慎细，以为深宫隐秘无人可察，却不知步步皆可追迹。”

写至此，她忽听窗外风动，帘影轻晃。

她不动声色，继续落笔：

“今已知其用香控孕，使人不孕；又遣近侍夜盗药材，毁我器具；更借责问之名，欲使我当众失仪。三罪并行，皆出于私欲而害公序。然其所以敢为之，盖因无人敢查，无人能查。”

她搁下笔，吹熄烛火，在黑暗中静坐良久。

远处更鼓敲过三响。

她起身推开窗，夜风拂面。院中空寂，唯有墙角一株老梅在月下伸展枝干。她凝视片刻，忽然发现树根处泥土微松，似有人 retly 翻动过。

她走下台阶，蹲身拨开表土，指尖触到一块硬物。

挖出一看，是一只烧制粗糙的小陶瓶，瓶口封蜡已裂。她轻轻倾倒，倒出些许褐色粉末。

她捻起一点，凑鼻轻嗅——有淡淡甜腥气，混着焦木味。

这不是寻常香料。

她迅速将陶瓶收回袖中，返身入屋，重新点灯。

灯下，她将粉末摊于白绢，以银簪挑动观察。颗粒粗细不一，色泽深浅交错，显非统一炮制。她取少量置于瓷碗，加水调和，片刻后水面浮起一层油膜。

此非檀香，亦非沉香。

而是混合了多种劣质香材，刻意掺入麝香炼制的伪品。

她猛然醒悟：皇后申领正品贵香，实则暗中替换为自制毒香，既可规避核查，又能持续施害。

她盯着碗中浑浊液体，指节微微收紧。

原来如此。

不是疏忽，不是侥幸，而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长期之局。

她缓缓提笔，在密册末页添上最后一句：

“破之不在声，而在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