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战后余波（1/2）
晨光穿透皇陵的幽深通道，金色光线驱散了残留的阴寒气息，在石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石缝间散落着断裂的兵器碎片与黑袍人的尸体，暗红色的血迹干涸成痂，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草药味与毒物残留的腥气，交织成战后特有的沉重气息。云琮拄着玄铁长剑，站在圣坛废墟前，玄色锦袍上沾染着尘土与干涸的血迹，衣摆被划破数道口子，露出底下结实的内衬。他脸色因昨夜激战耗尽大半内力而略显苍白，唇色也偏淡，却依旧身姿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鹰，缓缓扫视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遗漏的隐患。
秦佳喻站在他身侧，素色劲装的袖口与裙摆也沾了些许污渍，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鬓角，却丝毫不见慌乱。她手中握着罗盘，指尖轻轻划过圣坛残留的破碎符文，确认阵法已彻底瓦解，阴邪气息不再泄露，眼中满是疲惫却难掩欣慰的光芒。
“殿下，圣坛核心符文已全部用赤炎石粉末销毁，阴寒矿物与毒物精华也已装入特制的密封陶罐，集中封存于辎重车中，等候后续运回京城统一销毁。”沈括快步上前禀报，声音带着战后的沙哑与疲惫，铠甲上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将士们正在清理战场，救治受伤的同伴，俘虏已悉数控制，共计二十七人，经辨认，皆是‘地藏’潜伏在京郊据点的精锐骨干，其中包括三名小头目。”
云琮缓缓收剑入鞘，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昨夜与黑风祭司的死战几乎耗尽了他的内力，体内残留的阴寒之气尚未完全驱散，稍一用力便会牵扯气血，胸口传来阵阵隐痛。“将俘虏单独关押在辎重车的密闭囚笼中，派专人看管，严加戒备，带回京城后即刻送入天牢，由赵峰亲自负责看守。”他语气沉稳，却难掩一丝虚弱，“受伤将士优先救治，尤其是中了阴寒毒伤的，让医官先用中和药剂缓解伤势，返程途中每隔两个时辰换药一次，回到京城后由佳喻亲自调配药剂调理，务必将后遗症降到最低。”
“末将遵命！”沈括抱拳领命，转身快步离去，继续调度将士们处理后续事宜。
秦佳喻闻言，立刻转身走向伤员聚集处，那里早已搭建起临时的救治帐篷，几名医官正忙碌地为将士们包扎伤口。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箱，快步走到一名手臂发黑、脸色惨白的将士面前，蹲下身，眉头微蹙：“阴寒之气已侵入身体，若不及时驱散，不出三日便会蔓延至心脏。取我的‘中和膏’涂抹在他手臂的上，再让他服用三粒中和药剂，每粒间隔半个时辰，同时用温热的艾草水热敷关节，加速药剂吸收，阻止寒气扩散。”
说罢，她熟练地从药箱中取出药剂与药膏，动作精准利落，丝毫不见疲惫。药膏呈浅褐色，质地细腻，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是她特意为阴寒毒伤研发的外用制剂，能快速渗透皮肤，中和经脉中的阴邪之气；口服药剂则是浓缩提取的草药精华，内外结合，疗效翻倍。将士们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原本因疼痛而紧绷的脸庞渐渐放松，心中满是感激与安心。
云琮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满是心疼。他知晓秦佳喻昨夜全程紧绷神经指挥破阵，几乎未曾合眼，如今又马不停蹄地调配药剂救治伤员，早已透支体力，却依旧坚守在最前线。他缓步走上前，蹲下身，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药碗，轻声道：“我来喂他服药，你歇口气，喝口水。”
秦佳喻抬头望他，见他眼底的青黑与苍白，心中一紧：“你体内的阴寒之气还未完全驱散，不宜劳累，这是我准备的药膏，可以快速压制毒气，先涂上。”
云琮没有拒绝，顺从地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块上，微微卷起衣袖，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秦佳喻取出一小盒乳白色的药膏，用指尖均匀地涂抹在他指定的穴位处，轻轻揉搓至完全吸收，又递过一粒通体莹润的药丸：“这药丸里加了赤炎石提取物与高丽参精华，能快速补充元气，驱散寒气，你先服下。”云琮接过药丸服下，片刻后，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穴位与喉咙缓缓渗入体内，驱散了些许盘踞在经脉中的寒意，精神也振作了几分。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晨光透过帐篷缝隙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药剂清香，连日来的疲惫与紧绷，在此刻悄然消散了些许，心中满是安宁与踏实。
两人默契无言，一举一动间皆是对彼此的关心与牵挂，周围的将士们见此情景，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战后的凝重氛围渐渐消散了些许。
两个时辰后，战场彻底清理完毕，队伍开始启程返回京城。阳光洒满大地，驱散了所有阴霾，微风拂过，带来了郊外清新的草木气息。将士们骑着马，押着俘虏与辎重车，浩浩荡荡地向着京城方向行进。
抵达京城时，城门处早已人山人海，皇帝云霄亲自率领文武百官等候在城门外，龙袍加身，神色激动；太后也乘坐凤辇前来，脸上满是欣慰与期盼。见到云琮与秦佳喻率领队伍缓缓归来，云霄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云琮的手，语气难掩激动：“越王王妃，你们辛苦了！此番挫败‘地藏’惊天阴谋，护我胤朝家国安宁，救万民于水火，功不可没！”
云琮与秦佳喻躬身行礼，云琮回道：“身为胤朝子民，守护家国本是分内之事，臣弟不敢居功。”
太后走上前，细细打量着两人，见他们满身风尘、神色疲惫，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满是心疼：“快些随哀家回宫休整，一路劳顿，定要好好补补身子。后续的封赏与事宜，容后再慢慢商议，切勿累坏了身体。”
随后，云霄当场下旨，举行盛大的庆功宴，嘉奖所有参战将士：云琮晋封“护国亲王”，赏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额外赏赐一座位于京郊的温泉别院，供其休养；秦佳喻被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赐诰命金印与霞帔，其创办的杏林春获御赐楠木牌匾，牌匾上由云霄亲笔题写“济世安民”四个大字，熠熠生辉；沈括、赵峰等将领分别晋升官职，赏赐绸缎、兵器与宅邸；参与作战的普通将士也各获赏银五十两、布匹两匹，伤残将士则由朝廷负责终身赡养，待遇优厚。旨意宣读完毕，文武百官与百姓们纷纷欢呼喝彩，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
当晚的庆功宴设在皇宫大殿内，殿内灯火通明，琼浆玉液飘香，珍馐美味罗列，文武百官身着朝服，举杯庆贺。云琮身着亲王蟒袍，坐在云霄身旁，却因体内残留寒气与疲惫，并未多饮，只是象征性地举杯应酬；秦佳喻坐在女眷席的首位，时刻留意着云琮的状态，见他脸色依旧苍白，悄悄让人准备了一碗温热的姜枣汤，又往汤里加了一小勺她特制的药，递到他手中，低声叮嘱：“少喝点酒，先暖暖身子，这汤里加了温和的草药，能慢慢驱散你体内的寒气。”
云琮接过汤碗，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中一暖，对着她微微点头，几口饮尽，体内的寒意又驱散了些许。云霄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对着百官笑道：“越王与王妃果真是情深义重，同心协力护国，实乃我胤朝之幸啊！”百官纷纷附和，举杯向两人致敬，庆功宴的氛围愈发热烈。
庆功宴结束后，已是深夜，云琮与秦佳喻返回越王府，刚踏入书房，便见赵峰早已等候在门口，神色凝重。“殿下，王妃，俘虏已全部押入天牢最深处的牢房，分开关押，加派了四倍人手看守。”赵峰躬身禀报，“其中带头的三名黑袍人与那名灰袍人顽固至极，拒不招供，甚至趁守卫不备试图咬舌自尽，已被属下及时制止，如今用布条缠住了嘴巴，暂时无法自残。”
云琮坐在椅上，秦佳喻为他端来一碗温热的固本培元汤药，这是她特意为他调配的，能快速补充内力、驱散阴寒，闻言沉声道：“备车，即刻前往天牢。”他接过汤药一饮而尽，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一股暖流蔓延至四肢百骸，体内的寒意消散了不少，精神也振作了几分，“这些俘虏皆是‘地藏’的核心成员，必然知晓龙骸沙漠总坛的关键线索，今日务必撬开他们的嘴，为后续围剿做准备。”
秦佳喻点头，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云琮：“我备了些药，若他们因体内阴寒之力反噬而陷入癫狂，或是故意装疯卖傻，滴两滴入鼻腔，能快速让他们保持清醒，便于审讯；这几瓶‘祛寒散’，则是用赤炎石粉末与干姜提取物制成，可暂时缓解他们体内的阴寒之苦，也能作为招供的筹码。”
两人即刻乘坐马车前往天牢，天牢深处阴暗潮湿，寒气刺骨，甬道内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斑驳的石壁与冰冷的铁牢。俘虏们被分开关押在独立牢房中，神色各异，有的满脸绝望，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有的则依旧桀骜不驯，隔着铁栏死死盯着往来的守卫，眼中满是狠厉。云琮与秦佳喻率先来到关押灰袍人的牢房——他作为之前负责江南与京城物资交接的接头人，知晓的线索必然比其他俘虏更多。
灰袍人被铁链缚住手脚，嘴巴被布条缠住，见到云琮与秦佳喻走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转为浓浓的恨意与狠厉，拼命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显然依旧不肯屈服。
云琮示意守卫解开灰袍人嘴上的布条，坐在牢门外的椅子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黑风祭司已死，圣坛被毁，‘地藏’在京郊的核心据点已彻底覆灭，你以为还能守住所谓的秘密？如今如实招供，说出龙骸沙漠总坛的位置、尊主的身份以及核心成员的信息，尚可从轻发落，饶你一条性命，甚至可让你与家人团聚；若执意顽抗到底，不仅你会被凌迟处死，你的家人也会被冠以叛党家属的罪名，流放苦寒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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