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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楼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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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陈默在发小的出租屋里住了半个月。发小问他为什么突然搬出来,他没敢说原因,只说工作调动,要去别的城市。发小骂他矫情,五百五的房租哪里找,他却只是笑,笑不出来,嘴角发僵。

有一次,陈默去菜市场买菜,偶然碰到了中介老张。老张还是叼着烟,看见他,递过来一支:“小伙子,你走后没几天,14号楼的电路真烧了,全楼停电检修,电工去1404看过。”

陈默的手顿了一下,没接烟,声音有些发紧:“里面……有什么?”

“能有什么?”老张吐了个烟圈,眼神有些飘忽,“门锁得好好的,撬都撬不开,最后是砸了锁进去的。里面空荡荡的,就一张旧书桌,一把椅子,地上全是灰。”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电工说,书桌旁边的地上,有一摊灰,像个人形,躺得直直的。还有那盏灯……”

“灯怎么了?”陈默的心跳又快起来。

“灯早就坏了,线都断了,灯座里全是锈,根本不可能亮。”老张掐了烟,“还有,电工说没看见什么红头绳,也没看见什么相框。你说怪不怪?”

陈默没再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菜袋子,青菜的叶子被他捏得发蔫。他想起那天在门缝里看见的一切,昏黄的灯,红头绳,摔碎的相框,照片里女人的笑。那些都是假的?还是电工没看见?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天早上他看见的两个影子,是真的。

从那以后,陈默再也没去过纺织厂宿舍区。他在临溪小城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租了个离14号楼很远的单间。每天晚上送完外卖,回到出租屋,他都会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生怕看见一盏昏黄色的灯,灯绳上拴着红头绳,窗帘上,晃着梳头的影子。

有一次,他送外卖到西区,路过纺织厂宿舍区的门口,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14号楼依旧立在那里,墙皮又掉了些,更显破败。他抬头看向三楼1404的窗户,窗户依旧蒙着灰,看不出亮没亮灯。

就在这时,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红头绳,蹦蹦跳跳地跑到门口的老槐树下。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盯着那个小女孩,看见她把红头绳系在槐树枝上,然后仰起头,对着1404的窗户笑,笑得和照片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嘴角咧得很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三楼的方向,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视。

陈默的电动车停在路边,脚撑子没撑稳,车身晃了一下,外卖箱里的汤碗发出“哐当”的碰撞声。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躲在路边的梧桐树后,盯着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红衣服是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的红头绳却新得发亮,红得像刚染过色,和1404灯绳上的那根,连粗细都分毫不差。她踮着脚,把红头绳在槐树枝上绕了三圈,打了个蝴蝶结,动作慢腾腾的,像在完成什么仪式。

风一吹,槐树叶“沙沙”响,红头绳在树枝上晃来晃去,像一条挂在树上的红蛇。小女孩退后两步,又仰起头对着1404笑,这次笑得更欢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太小,陈默听不清,只看见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像在说“好了”“等你”之类的话。

就在这时,14号楼的单元门又开了,一个老太太扶着门框喊:“丫丫!快回来吃饭!”

小女孩应了一声“知道啦”,最后看了一眼1404的窗户,才蹦蹦跳跳地跑回去。路过单元门时,她突然转头,朝着陈默藏身的梧桐树方向看了一眼,那双眼睛,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孩子该有的光亮,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陈默的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手脚冰凉。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外卖箱,等再抬起头时,小女孩已经不见了,单元门“吱呀”一声关上,只剩下那根红头绳,在槐树枝上晃。

他骑上电动车,几乎是逃着离开的。一路上,小女孩的眼睛和照片里女人的笑在他脑子里交替出现,搅得他心神不宁。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天已经黑透了,他骑着车往出租屋走,路过一个小卖部,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买了一包烟——他从来不抽烟,却觉得此刻需要点什么来压惊。

回到出租屋,他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起来。烟味混着出租屋的霉味,让他想起1403的阳台。他掏出手机,翻出临溪小城的本地论坛,搜索“纺织厂宿舍1404”,跳出好几条十年前的旧帖子。

最上面的一条,标题是《纺织厂14号楼一女子跳楼身亡,疑似丈夫出轨》。发帖时间是十年前的10月17日,正是深秋。帖子里说,跳楼的女人叫林秀,当时26岁,是纺织厂的挡车工,丈夫是厂里的技术员,出轨了车间主任的女儿。事发当天,林秀和丈夫大吵一架,丈夫收拾东西搬了出去,她独自一人在1404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从窗户跳了下去。

一根红头绳;有人说她跳楼前给女儿梳了头,女儿当时才五岁,哭着拉她的手,她却推开了;还有人说,林秀死后,她的女儿就被乡下的外婆接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陈默的手指顿在屏幕上,浑身发冷。五岁的女儿……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红头绳……

他猛地想起刚才那个叫“丫丫”的小女孩,想起她对着1404的窗户笑,想起她系在槐树上的红头绳。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关掉论坛,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窗外的路灯亮着,昏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像一块发霉的黄油——和1404那盏灯的光,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总是绕着纺织厂宿舍区走,生怕再看见那个小女孩,再看见那根红头绳。可越怕什么,越会遇见什么。

周五晚上,他送外卖到西区的一个老小区,离纺织厂宿舍区只有两条街。送完餐,他骑着车往回走,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突然听见有人喊:“叔叔,买一串糖葫芦!”

他回头,看见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站在摊前,手里攥着五块钱,仰着头看他。正是丫丫。

陈默的心跳一下子就乱了,他想骑车走,可丫丫已经跑了过来,拉住了他的电动车后座:“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

“我……我不认识。”陈默的声音发颤,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骗人!”丫丫撅起嘴,手指着他的外卖箱,“上次你在我们楼下看我,还躲在树后面,你是不是在看我妈妈的灯?”

陈默的后背一阵发麻,他猛地甩开丫丫的手,骑车就跑。丫丫的哭声从后面传来:“叔叔,你等等!我妈妈让我给你带红头绳!”

他不敢回头,拼命地蹬着电动车,直到骑出很远,才停下来,扶着车把大口喘气。他摸了摸后背,冷汗已经把衣服浸透了。

第二天,陈默请了假,没去送外卖。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丫丫的话,全是1404的灯,全是照片里女人的笑。他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午,他换了身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来到纺织厂宿舍区门口。老槐树还在,槐树枝上的红头绳不见了,像是被人拿走了。他抬头看向1404的窗户,窗户依旧蒙着灰,看不出亮没亮灯。

单元门口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太太,正聊着天。陈默走过去,假装路过,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

“你说怪不怪,昨晚1404的灯又亮了。”一个老太太说,声音压得很低。

“可不是嘛,我起夜的时候看见的,昏黄的光,亮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才灭。”另一个老太太接话,“我孙女说,她昨晚看见1404的窗帘上有两个影子,一个在梳头,一个在旁边看着,像个小孩子。”

“小孩子?难道是林秀的女儿回来了?”

“别瞎说!林秀的女儿不是被她外婆接走了吗?听说前年外婆去世了,她就被送到孤儿院了,怎么会回来?”

“那昨晚的影子是谁?还有,今早我看见丫丫在槐树下捡红头绳,说是她妈妈给她的,你说……”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他转身就走,刚走出没几步,就看见丫丫从单元门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红头绳,正朝着槐树下跑。这次,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头发很长,乌黑发亮,头发上系着一根红头绳,和丫丫手里的那根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和照片里的林秀,长得一模一样。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看见林秀牵着丫丫的手,走到槐树下,丫丫把红头绳系在树枝上,林秀仰起头,对着1404的窗户笑,嘴角咧得很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眼睛直直地盯着三楼的方向。

然后,林秀突然转头,看向陈默的方向,对着他笑。

陈默尖叫一声,转身就跑。他不敢回头,拼命地跑,直到跑出纺织厂宿舍区,跑上大街,才停下来,扶着墙呕吐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屋的,只知道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靠近西区半步。他辞了送外卖的工作,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临溪小城,回了老家。

老家的房子在乡下,很安静。陈默找了份在镇上超市理货的工作,日子过得很平淡。可他总是会在半夜醒来,梦见1404的灯,梦见林秀的笑,梦见丫丫手里的红头绳。

有一次,他在镇上的集市上看见一个卖红头绳的小摊,摊主是个老太太,手里拿着一堆红头绳,红得像血。他走过去,问老太太:“这些红头绳,是哪里来的?”

老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让我卖的,她说,这些红头绳是给她女儿的,也是给那些看见过她灯的人的。”

陈默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转身就跑,跑回家里,把门窗都锁上,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从那以后,陈默再也没见过红头绳,也没再梦见过1404的灯。可他知道,林秀和丫丫,还在14号楼的1404里,还在等。等下一个看见灯亮的人,等下一个接过红头绳的人。

而那栋纺织厂职工宿舍14号楼的1404室,那盏昏黄色的灯,直到现在,每到半夜,依旧会亮起来。有人说,见过窗帘上的影子变成了两个,一个在梳头,一个在旁边看着,像一对母女。也有人说,见过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牵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站在1404的窗台上,往下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没人敢再靠近14号楼,没人敢再提1404的灯,更没人敢碰那些红头绳。只有那盏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半夜亮起,昏黄色的光,映着斑驳的墙,像一个永远醒不了的噩梦,也像一个永远等不到结局的约定。

偶尔,会有路过的人看见,14号楼门口的老槐树上,系着一根红头绳,在风里晃来晃去,红得像血,像一个无声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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