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六号宿舍楼里的孕尸(1/2)
凌晨三点十七分,走廊里的声控灯突然滋啦作响,青灰色的光线下,602宿舍的门虚掩着,露出一道黑黢黢的缝隙。林薇攥着睡衣下摆站在厕所门口,后颈的汗毛像被冰锥扎着,密密麻麻地竖了起来。
女厕所的窗玻璃在三天前就裂了道缝,夜风灌进来时总带着股铁锈味。她刚才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摸到走廊尽头,却在推厕所门的瞬间僵住了——本该空荡的洗手池前,好像蹲着个穿蓝布工装的人影。
“谁啊?”林薇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细弱的气音。
人影没动。声控灯突然灭了,黑暗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种湿漉漉的、像是有人在舔舐瓷砖的动静。她猛地跺了下脚,灯泡闪烁着亮起,洗手池前空空荡荡,只有池壁上凝着几滴暗红的液体,顺着瓷砖缝隙蜿蜒成细小的血流。
林薇连滚带爬地逃回宿舍,钻进被窝时浑身抖得像筛糠。同屋的张倩被吵醒,含混地骂了句“神经病”,翻个身又打起了呼噜。宿舍里另外两张床是空的,李娜和王萌上周请了长假,说是家里有事,走的时候急得连被子都没叠。
直到天蒙蒙亮,林薇才迷迷糊糊睡着。再次睁开眼时,宿舍楼道里已经炸开了锅,几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撞开厕所门,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和相机快门声。她扒着门缝往外看,只见保洁阿姨瘫坐在厕所门口,手指着最里面的隔间,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
隔间的木门歪斜地挂在合页上,地上积着半厘米深的水,混杂着暗褐色的粘稠物。那个穿蓝布工装的女人蜷缩在便池边,脸朝下趴着,乌黑的长发泡在水里,像一团散开的海藻。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的肚子——明明看着只有一米五几的个子,腹部却高高隆起,被工装裤勒出狰狞的弧度,裤腰处渗出的血渍已经发黑发硬。
“是602的陈兰吧?”有人在走廊里窃窃私语,“昨天还看见她在食堂打饭,说这礼拜就休产假了……”
林薇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陈兰确实怀孕了,五个多月,平时总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工装,走路时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她是车间里的质检员,和林薇她们这些办公室文员不住在同一栋楼,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厕所里。
警察来的时候拉了黄色警戒线,把整个六楼都围了起来。法医掀开白布的瞬间,林薇恰好从楼梯口经过,那一眼让她三天没吃下任何东西——陈兰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眼睛瞪得滚圆,眼球上蒙着层浑浊的白翳,嘴角却向上咧着,像是在笑。最诡异的是她的肚子,原本紧绷的工装裤被撑破了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指印,像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超过十二小时。”穿白大褂的法医低声说着,用镊子夹起一缕缠绕在陈兰手指上的黑发,“现场发现非死者本人的毛发,不排除他杀可能。”
林薇猛地低下头,盯着自己刚染的栗色卷发,后背上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陈兰的尸体被抬走那天,天空飘着细雨,六楼的声控灯全都坏了,物业说是线路老化,要等下周才能修。张倩抱着胳膊站在走廊里,看着楼下被抬上救护车的白色担架,突然嗤笑一声:“我就说她肚子不对劲,上个月在洗衣房碰见她,那肚子大得跟要生似的,谁知道是不是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别瞎说。”林薇的声音发颤,“警察不是说可能是他杀吗?”
“他杀?谁会费事杀个孕妇?”张倩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转身回了宿舍,“我看啊,是她自己作的,大半夜跑到咱们这栋楼的厕所来,指不定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林薇没敢接话。她想起陈兰死的前一晚,自己起夜时好像听到过厕所里有哭声,断断续续的,像猫叫又像婴儿的啼哭声。当时她以为是幻听,现在想来,那声音说不定就是陈兰发出来的。
当天晚上,林薇被尿意憋醒时,宿舍里的挂钟刚好指向三点十七分。走廊里漆黑一片,她摸着墙往厕所走,脚下突然踢到个软软的东西。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低头一看,竟是团湿漉漉的黑发,发丝间还缠着几缕暗红的血线。
她尖叫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这时,厕所里传来冲水声,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夹杂着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吹气。
“谁在里面?”林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水滴落在瓷砖上的声音,滴答,滴答,节奏慢得让人心里发毛。她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刚要伸手推门,门缝里突然滚出来个东西,在地上弹了两下,停在她脚边。
是颗纽扣,蓝色的,和陈兰工装上的纽扣一模一样。
林薇连滚带爬地跑回宿舍,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直到天亮都没敢再睁眼。第二天一早,她发现自己的枕头边多了根黑发,长约三十厘米,发根处还带着点皮肉。
张倩是第一个出事的。
陈兰死后第五天,林薇早上醒来时,发现张倩的床铺是空的。她以为张倩提前去上班了,直到中午接到保安的电话,说在楼顶的水箱里发现了尸体。
林薇赶到楼顶时,几个保安正费力地往外拉人。张倩的身体泡得发白肿胀,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像是被人硬生生塞进水箱的。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水箱口,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喉咙里塞满了水草和淤泥——可楼顶的水箱明明是装自来水的,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张倩的肚子鼓鼓囊囊的,像是揣了个篮球,衣服被撑得裂开,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瘀痕,和陈兰肚子上的指印一模一样。
“她昨晚说要去天台吹吹风,我劝她别去,她说睡不着……”林薇语无伦次地向警察解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她没怀孕啊,我们住在一起半年了,我从没听说她怀孕了……”
警察没说话,只是用相机对着张倩的肚子拍个不停。法医掀开她的衣服时,林薇看到张倩的肚脐眼里塞着颗蓝色纽扣,和那天晚上滚到她脚边的那颗一模一样。
张倩的死像块石头投进死水,整个六楼都炸开了锅。住在607的两个女生当天就搬了出去,听说搬到了男朋友租的房子里。剩下的人也人心惶惶,有人在门口挂了桃木剑,有人撒了糯米,还有人请了符咒贴在门上。
林薇也想搬走,可她刚毕业没多久,工资大半都交了房租,根本没钱换地方。她买了把水果刀放在枕头底下,晚上睡觉前总要检查三遍门锁,可还是夜夜被噩梦纠缠。梦里总有个穿蓝工装的女人站在床边,背对着她,肚子高高隆起,乌黑的长发垂到地上,缠绕着她的脚踝。
陈兰死后第十天,601的李姐死在了自己的宿舍里。
发现尸体的是送快递的小哥,说李姐订的货到了,打电话没人接,敲门也没人应,透过窗户往里看时,看见个人倒在地上。等保安撬开门锁,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李姐趴在地上,头埋在床底,屁股撅得老高,姿势像是在捡什么东西。她的脖子被扭成了麻花状,脑袋冲着后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嘴角挂着和陈兰一样诡异的笑容。
最吓人的是她的手,十根手指都插进了水泥地里,指甲全没了,血糊糊的指骨裸露在外,在地上抠出十个深深的小洞。而她的肚子,同样高高隆起,衣服被撑破,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指印。
警察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滩暗红色的液体,取样化验后说是羊水。可李姐都快五十了,早就绝经了,怎么可能有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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