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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江南雨寄,北疆思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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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春雨总带着缠缠绵绵的柔意,淅淅沥沥下了半月,才终于在某个清晨停歇。晨曦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上,将积水映得透亮,空气里满是湿润的草木香,混着巷口早点铺飘来的糯米甜香,温柔得让人心里发暖。

沈知意是被窗外的雀鸣吵醒的。她翻了个身,指尖划过微凉的锦被,意识还陷在昨夜的梦里没完全抽离。梦里依旧是那片灰暗的天地,深褐色的河水缓缓流淌,她站在岸边,望着对岸模糊的身影,拼命想喊出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那身影渐渐远去,她才猛地惊醒,额角沁出一层薄汗,心口空荡荡的,泛着细碎的疼。

她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眶,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刚冒芽的兰草上。兰草是去年生辰时父亲送的,如今叶片翠绿,带着鲜活的生机,可她看着,却总莫名想起一片开在风雪里的花,花瓣泛着幽蓝,冰珠落在上面,像藏了片破碎的星空。

她想不起那花叫什么,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只知道每次想起,心里都会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怅惘,像是遗忘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小姐,该起身了。”门外传来丫鬟晚晴轻柔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夫人让您今日陪她去城外的慈安寺上香。”

沈知意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铜镜前,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眉眼清澈,肌肤白皙,一身素色寝衣衬得身形纤细。这张脸是熟悉的,可她总觉得,镜中人隔着一层雾,陌生得很。

尤其是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茫然,连她自己都看不透。

梳洗过后,她换上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缠枝莲纹,领口缀着几颗圆润的珍珠,衬得她气色愈发温婉。母亲李氏早已在厅堂等候,见她出来,笑着招手:“知意来了,快些吃点早点,咱们早些出发,免得路上耽搁。”

沈知意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一块糯米糕,却没什么胃口,只小口咬着,心思又飘回了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她总觉得,梦里的河、梦里的身影,都和她的过往有关,可她自小在沈府长大,父母疼爱,家境优渥,从未去过那样灰暗的地方,更从未见过那样让她牵肠挂肚的人。

“在想什么呢?”李氏见她魂不守舍,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沈知意回过神,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什么,娘,就是有点走神。”她不想让父母担心,这些年,她时常发呆、做怪梦的事,父母早就察觉,只是查不出缘由,只能劝她放宽心。

可她自己知道,那份牵挂刻在骨子里,不是想放就能放下的。

吃过早点,父女俩带着几个随从,坐上了前往慈安寺的马车。马车缓缓驶过青石板路,窗外的景致缓缓倒退,白墙黛瓦的民居、河边浣纱的妇人、追逐嬉闹的孩童,都是江南小镇常见的温柔模样,可沈知意看着,心里的空落却丝毫未减。

她掀开马车窗帘,望着远处朦胧的青山,轻声问身旁的李氏:“娘,我小时候,是不是去过什么特别冷的地方?”

李氏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你这孩子,净说胡话。咱们江南气候温润,你自小体弱,我和你爹连远门都很少带你出,怎么会去冷地方?”

沈知意抿了抿唇,没再追问。她知道母亲不会骗她,可心里那份清晰的寒冷记忆,还有那片风雪里的花,又该怎么解释?

马车行驶了两个时辰,才抵达城外的慈安寺。慈安寺建在半山腰,香火鼎盛,远远就能看见寺庙的红墙金瓦,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下车后,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上走,石阶旁长满了青苔,湿滑难行,沈知意走得慢,目光却被沿途的草木吸引。

走到半山腰时,她忽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石阶旁一丛不起眼的蓝紫色小花上。那花长得单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却在一片翠绿里格外显眼。不知为何,看到这花的瞬间,她心口猛地一疼,眼泪竟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小姐,怎么了?”晚晴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上前搀扶。

沈知意摇了摇头,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指尖轻轻触碰那片花瓣,冰凉的触感传来,让她想起了梦里那个身影掌心的温度。她明明不认识这花,却觉得无比熟悉,像是刻在灵魂里的印记。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难受。”她轻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李氏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丛花,疑惑道:“这就是普通的野花,有什么特别的?”

沈知意说不出哪里特别,只知道看到它,心里就满是委屈与牵挂,像是分别了很久很久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痕迹。她蹲下身,仔细看着那丛花,忽然想起昨夜梦里,那片风雪里的花,似乎也是这样的蓝紫色,只是比这花更艳,更冷。

“娘,我们走吧。”她站起身,压下心底的波澜,轻声道。只是脚步却比之前更沉,那份牵挂,又浓了几分。

进了慈安寺,李氏带着她上香祈福,求的无非是家人平安、她能顺遂安康。沈知意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目光望着佛像,心里却没什么杂念,只反复念着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她不知道那名字是什么,却总觉得,只要念着,就能离那个人近一点。

祈福结束后,李氏去偏殿与住持说话,沈知意便带着晚晴在寺庙里闲逛。慈安寺后院有一片竹林,雨后的竹林格外清幽,竹叶上挂着水珠,随风轻轻晃动,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沈知意走到竹林深处,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晚晴在一旁候着,不敢打扰。她望着眼前的竹林,心里的茫然愈发浓重。她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可她总觉得,自己不能停下,必须找到他,否则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耳边轻声低语。她猛地抬头,朝着风吹来的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一片翠绿的竹林,延伸向远方。

可她分明觉得,有一道目光,跨越了千山万水,正落在她身上,带着和她一样的牵挂与思念。

与此同时,北疆的战场上,风沙正烈。呼啸的狂风卷着黄沙,打在士兵的铠甲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远处的戈壁滩一片荒芜,连一丝绿意都看不见,只有刺眼的阳光,炙烤着这片土地。

苍昀骑着战马,站在防线的最高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远方的边境线。他身着厚重的银甲,铠甲上沾着淡淡的尘土与血迹,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眉眼间带着常年征战的冷冽与沉稳。

今年不过二十岁的他,早已凭借赫赫战功,成为北疆最年轻的将军。士兵们敬畏他,敌人惧怕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荣耀的背后,藏着多少无人知晓的茫然与孤独。

昨夜,他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是漫天风雪,漫山遍野开着白色的花,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女站在花丛中,朝着他微笑,眉眼温柔得像江南的春雨。他快步朝着她走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可刚靠近,少女的身影就化作了光粒,消散在风雪里。

他拼命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雪花,醒来后,胸口的疼痛久久不散,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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