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裂寒渊,血染灵犀(1/2)
寒渊的夜,比以往更显沉冷。黑雾在洞穴中缓慢流转,幽蓝晶石的光芒被笼上一层朦胧的阴翳,连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凉意,顺着呼吸钻进肺腑,冻得人指尖发麻。
沈清辞靠在苍渊怀中,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襟,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还有周身缓缓流淌的灵韵。那灵韵带着淡淡的暖意,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也让她紧绷的心渐渐放松。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苍渊掌心的薄茧,那是百年被玄铁链束缚留下的痕迹,粗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苍渊,你说灵族的圣花,真的会在雪地里绽放吗?”她轻声问道,声音裹着细碎的温柔,像是怕惊扰了这寒渊里难得的静谧。
苍渊低头,目光落在她发顶,幽蓝色的眼眸里褪去了往日的冷冽,满是柔和。他抬手,轻轻梳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会的。”他的声音低沉温润,在空旷的洞穴里缓缓回荡,“灵族圣花名唤‘凝霜’,不惧酷寒,越是大雪纷飞,开得越是绚烂,花瓣上会凝着细碎的冰珠,像是藏了整片星空。”
沈清辞抬眸,眼底闪着憧憬的光:“我好想见见。”她长在玄甲军营地,所见皆是漫天风雪与冰冷铠甲,从未见过这般灵动的景致,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着被世人唾弃的“妖灵”,诉说心底的向往。
苍渊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被困在此地百年,连洞穴都未曾踏出半步,又怎能带她去看凝霜花。他缓缓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等我出去,一定带你去灵族旧址,那里的雪地里,种满了凝霜花。”
沈清辞用力点头,脸颊蹭了蹭他的衣襟,满心都是期待。她从未怀疑过这份承诺,哪怕她知道,拿到镇渊印解开禁制,难如登天,可只要一想到能与苍渊并肩站在凝霜花丛中,她便觉得所有艰难都值得。
心口的灵犀玉忽然泛起柔和的幽蓝光芒,顺着她的肌肤蔓延,与苍渊周身的灵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带。那光芒温暖而纯净,像是在呼应着两人之间的情意,驱散了洞穴里的阴戾之气。
苍渊低头,看着那枚紧贴着沈清辞心口的灵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灵犀玉乃灵族至宝,不仅能感知血脉与心意,更能在危急时刻护主。可沈清辞是玄甲军统领的义女,与灵族本无渊源,为何会天生带着灵犀玉?他总觉得,沈清辞的身世绝不简单,可每次想问起,看到她茫然的眼神,又不忍让她陷入困惑。
“阿辞,”苍渊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你当真不记得幼时的事了?”
沈清辞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眼底泛起一丝茫然。她只记得,自己是沈惊寒在寒渊边缘捡回的孤女,醒来时便浑身是伤,心口嵌着这枚灵玉,过往的记忆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封存了。“不记得了。”她轻声道,“义父说,我或许是遭遇了灵族余孽的袭击,侥幸存活,过往之事忘了也好,免得徒增烦恼。”
苍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沈惊寒这话,分明是刻意隐瞒,甚至在潜移默化中,让她对灵族心生敌意。可沈清辞天性纯良,从未怀疑过沈惊寒的话,若不是遇到他,恐怕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无声地承诺。无论沈清辞的身世如何,无论她与玄甲军有着怎样的牵连,他都绝不会伤害她,更会护她周全。
两人依偎在一起,没有再多言语,只静静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享受着这短暂而安稳的时光。寒渊之外,风雪依旧肆虐,可洞穴里的温情,却像是一束微光,照亮了这无边的黑暗。
沈清辞不知靠了多久,渐渐生出困意。她眼皮沉重,脑袋不自觉地往下沉,呼吸也变得平缓。苍渊察觉到她的疲惫,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褪去了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娇憨。
他抬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百年孤寂,他早已习惯了黑暗与冰冷,是沈清辞的出现,让他死寂的心重新泛起涟漪,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沈清辞,他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寒渊里,承受多少折磨。
就在这时,洞穴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碰撞的脆响,打破了深夜的静谧。苍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周身的灵韵骤然紧绷,幽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警惕。他下意识地将沈清辞护在身后,周身的戾气快速汇聚,像是一头即将发怒的猛兽。
沈清辞被惊醒,茫然地睁开眼,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洞穴入口传来沈惊寒冷冷的声音:“沈清辞,你果然在这里。”
她猛地抬头,朝着入口望去,只见沈惊寒身着厚重的玄甲,手持长剑,身后跟着数十名玄甲军将领,林砚也在其中,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玄甲军的铠甲在幽蓝晶石的光芒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带着浓烈的杀意,将洞穴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沈清辞的心脏骤然紧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全身。她没想到,自己与苍渊的事,竟然被义父发现了。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挡在苍渊身前,看向沈惊寒,语气带着一丝慌乱:“义父,你听我解释……”
“解释?”沈惊寒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得像是寒渊里的冰碴,“与妖灵勾结,背叛玄甲军,背叛万境,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的目光落在苍渊身上,满是杀意,“苍渊,百年前未能将你彻底斩杀,倒是让你苟活至今,还蛊惑了我的义女!”
苍渊冷笑,周身的戾气愈发浓郁,玄铁链被他的力量拉扯得发出刺耳的声响,符文光芒闪烁,压制着他体内的灵韵。“蛊惑?”他的声音冷冽如刀,“沈惊寒,你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变。当年你们玄甲军贪图灵族灵脉,残杀我族族人,将我封印在此地百年,如今还要污蔑我蛊惑她?”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玄甲军将领,语气带着浓烈的嘲讽:“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妖灵,危害万境,可真正危害万境的,是你们这群贪图权势、草菅人命的伪君子!”
“休得胡言!”沈惊寒怒喝一声,手中长剑直指苍渊,“妖灵休要狡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转头看向沈清辞,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沈清辞,念在我养育你多年的份上,若你此刻回头,亲手杀了他,我便饶你不死,只废去你的术法,让你安稳度日。”
沈清辞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惊寒。她从未想过,养育自己多年、一向温和的义父,竟然会让她亲手杀了苍渊。她转头,看向身后的苍渊,他正静静地看着她,幽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逼迫,只有一丝担忧与不舍。
“我做不到。”沈清辞缓缓摇头,语气坚定,“苍渊没有错,错的是你们。当年之事,是玄甲军先对不起灵族,如今又将他封印在此地百年,受尽折磨,你们才是真正的罪人!”
“放肆!”沈惊寒怒不可遏,周身的气息愈发冰冷,“看来你是彻底被这妖灵蛊惑,无可救药了!既然如此,那你便与他一同去死吧!”
话音落,沈惊寒抬手一挥,冷声道:“动手!斩杀妖灵,沈清辞顽劣不堪,一并拿下,带回营地处置!”
数十名玄甲军将领立刻朝着苍渊与沈清辞冲来,手中的武器泛着冷冽的寒光,带着浓烈的杀意。苍渊眼神一厉,运转体内的灵韵,试图挣脱玄铁链的束缚,可玄铁链上的符文光芒暴涨,强大的镇压之力顺着铁链蔓延至他全身,让他浑身剧痛,灵韵也变得紊乱。
“苍渊!”沈清辞见状,心中一紧,立刻运转体内的术法,挡在苍渊身前。她虽修为不及玄甲军将领,可这些年在沈惊寒的教导下,也习得一身不错的武艺,此刻为了保护苍渊,更是拼尽全力。
她抬手,凝聚出一道银色的光刃,朝着冲在最前面的玄甲军将领砍去。光刃与将领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火花四溅。沈清辞被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可她却丝毫不敢停歇,再次凝聚术法,朝着玄甲军冲去。
苍渊看着沈清辞为了保护自己,独自对抗数十名玄甲军将领,心中满是心疼与愤怒。他死死地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拉扯玄铁链,铁链上的符文深深嵌入他的肌肤,鲜血顺着铁链缓缓流下,染红了冰冷的地面,可他却浑然不觉,眼中满是猩红的杀意。
“放开她!”苍渊怒吼一声,声音震得洞穴内壁的晶石簌簌作响,周身的灵韵疯狂暴涨,竟然暂时压制住了符文的镇压之力,玄铁链也被他拉扯得微微松动。
他抬手,凝聚出一道浓郁的幽蓝光柱,朝着玄甲军将领轰去。光柱威力巨大,瞬间将几名玄甲军将领击飞,他们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挣扎着无法起身。
沈惊寒见状,眼神一沉,立刻亲自上前,手中长剑凝聚起浓烈的玄甲军之力,朝着苍渊刺去。“妖灵,休得放肆!”他的速度极快,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指苍渊的心脏。
苍渊来不及躲闪,只能侧身避开要害,长剑狠狠刺入他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玄色长袍。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颤,灵韵也随之紊乱,玄铁链的镇压之力再次爆发,将他牢牢束缚住,无法动弹。
“苍渊!”沈清辞失声尖叫,眼中满是泪水,不顾一切地朝着沈惊寒冲去,“义父,住手!求你放过他!”
沈惊寒转头,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他抬手,一掌拍在沈清辞的胸口,强大的力量让她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心口的灵犀玉被震得剧烈发烫,嘴角溢出大量鲜血。
“阿辞!”苍渊看着倒地的沈清辞,眼中满是猩红,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可玄铁链却死死地束缚着他,让他寸步难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清辞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却无能为力。
沈清辞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浑身剧痛,连动弹一下都极为困难。她抬头,看着被玄铁链束缚、肩膀流血的苍渊,心中满是绝望与心疼。她知道,仅凭她一人,根本无法对抗沈惊寒与玄甲军,今日,她与苍渊,恐怕真的要葬身于此。
林砚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满是不忍。他快步走到沈清辞身边,想要扶她起身,却被沈惊寒冷声喝止:“林砚,你敢放肆!”
林砚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沈惊寒,语气带着一丝恳求:“统领,清辞年幼,只是被妖灵蛊惑,并非有意背叛,求你饶她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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