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剑破虚空（1/2）
从昨晚到现在，兽群并没有采取行动，大部分都集结在两道城门之外，除了偶尔成群结队的到岸边喝水，显得异常安静。
就这样相持了两天，临时护卫队召集了三千多人，经过短暂的训练后被正式城卫带着在各处巡逻，服装样式和正规城卫差不多，后者在深蓝劲装之外多了金属的肩胛和护腕，更显威风冷厉。
两天时间，足够人们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石珠儿在客栈找了个帮厨的工作，月薪一两银子，待遇不高但吃住免费，姐弟俩搬到了一个杂物间，房间早就被石珠儿收拾的干干净净，两人十分满意目前的状况。
杂物间在内院角落里，门前就是水井，一大早，石青练完剑正准备打水洗脸，他习惯性的先喝了一口。
“呸呸呸……”怪异腥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吐了出来，嗓子一阵发紧。借着昏暗的天光仔细一看，发现盆里一贯清澈透亮的井水居然浑浊不堪，还散发着浓郁的腥臭。
“要地震了吗？”他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他飞跑出去找到正在厨房忙碌的石珠儿。
“姐，水井出问题了，打出来的全是泥浆。”
“不会啊，昨晚我给水缸加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你看嘛。”她指着厨房里的两个大缸。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石珠儿放下手中的活计，发现水盆里的水依然浑浊，底部已经积了一层泥浆。她把水倒掉，又去水井里打了一桶上来，除了水质问题她还发现井水水位明显下降了。
这可不是小事，现在城外出不去，井水便是生命之源。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石珠儿立刻叫来了苏掌柜，这老头说自从搬来这里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但人老成精，想到刚发生了妖兽围城这里井水就出问题，多半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立刻上街拦住城主府的巡逻护卫，护卫队长是个经验丰富老手，命人下井探查，竟发现地下二十几米深处有坍塌的痕迹，联想到城主提到过的一些历史传闻，冷汗肉眼可见的流了下来。
“哔吘……嘭！”一支传讯响箭从小院窜上半空，爆炸开后形成一团黄云，一个“令”字隐约出现。
不消五分钟，院子里出现了包括城主在内的四十几号人，显得有些拥挤，全都围着那口井。经过又一轮的勘查，城主脸色凝重。
“乐望坡，吩咐下去，护卫队紧急排查全城所有水井，半小时内将情况向城主府汇报。走！”
一群人有的翻过围墙，有的跳上屋顶，眨眼间便没了踪影，剩下几个报案的人面面相觑。
“苏掌柜，接下来咋办？”石珠儿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却想不出其中的关键。
“我猜测是有什么东西在挖洞，多半和妖兽有关，我们找块大石头把井先盖起来。就用那块磨盘石，小六，贵福，去把磨盘石给抬过来压住井口。”
盖上这块足有五百斤的磨盘石后，掌柜明显松了口气，生怕井里随时蹿出什么东西似的。
然而，掌柜越是显得在意，其他人便越紧张，石青更是连干活儿的时候也背着剑。
汇总完手下提供的信息，宇文浩脸色铁青，他桌前摆着一张城防地图，有问题的井一一做了标注，从城墙延伸到城中心出现了三条鲜红的路线。
“很明显，已经有擅长挖掘的妖兽进入了城中，事态紧急，城外的妖兽随时会发起进攻，地下妖兽出现之时必定引起严重混乱，府里的援军要明天上午才到，如今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谷东，巢剑，祝铭，你三人立即安排人手分别到这三个地方的城墙脚下阻断妖兽的地下通道，务必在天黑之前完成，通知三个区域的居民封堵水井，做好应急准备。乐望坡，城内加强巡逻戒备，城中安全你来负责，对外防守由我亲自负责，全都备好信箭，随时支援配合……”
兴许是护卫的动作引起了妖兽的警觉，城外某处响起震天的兽吼，各种吼声此起彼伏很快蔓延到所有兽群。
石珠儿正在给客人沏茶，地面突然传来震动使她站立不稳，壶嘴一歪倒在了桌子上。还没等她向客人道歉，更剧烈的震动犹如浪潮一样持续涌来，店里顿时惊呼连连，杯盘狼藉。
“妖兽攻城啦！”
“天啊，那是老鹰吗？比房子还大！”
“妖兽跳上城墙了，我的妈呀，是金毛巨猿！”
……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城中依旧乱作一团。
陇城的阵法相当给力，妖兽的第一波进攻全部被挡住，妖兽们只能在阵法外徒劳无功，随着时间的推移，飞行妖兽开始采取自杀式攻击，鲜血和残肢布满天空，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引导下，天空的鲜血开始汇聚成繁复的纹路，散发的红光犹如活物般涌动，似乎在侵蚀陇城的护城大阵。果然，半天过去，一些强大的妖兽开始突破法阵，硬生生挤上城头。
客栈紧挨东城墙，两名护卫被一只三米多高的金毛巨猿用棍子扫了下来，嘭嘭两声掉在了客栈门口，青石地面被砸得四分五裂。这两人也厉害得紧，居然毫发无伤的翻身，捡起武器一蹦便是二十几米高，落在城头重新加入战斗。
巨猿并不恋战，用蛮力击退城卫后迅速脱离包围，一个跟斗跳到了大街上，沿着墙根朝那些正在挖掘泥土搜索隧洞的护卫攻去，巨猿一蹦就是三十来米，迅疾如飞，远远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何况直面它的护卫们。
“休得猖狂！”巡逻队早就严阵以待，斜刺里冲出去截住了巨猿，十几人配合默契，巨猿嗷嗷大叫脱身不得，不到两分钟便被乱刀砍翻在地。
“你们继续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堵住通道。”话音刚落，又有一只头似犀牛的怪物爬上墙头，身高两丈，如一团乌云朝着巡逻队砸了下来……
城墙附近的打斗余波掀翻了半个客栈，这个时候谁还有闲心喝茶吃饭，客栈大厅的人早就跑得干干净净。
“掌柜，我们咋办？”小六子生的精瘦，个子小胆子更小。
“屋里不安全，客栈怕是经不起怪物一棒子啊。对了，水井，妖兽肯定是挖隧道进城了，都跟我来。”苏掌柜带头朝后院跑去，众人莫名其妙的跟了进去。
“小六、贵福，你们把磨盘推开一尺，珠儿小青，赶紧去柴房搬几捆柴，快快。”
虽然不明就里，但大家配合起来非常利索。
“小六、贵福，你们也去搬柴禾，快。”
二十几捆柴全部塞进了井中，然后又点燃了三捆扔了下去。一不做二不休，在领会了掌柜的意思后，石珠儿把后院晾晒的辣椒和大蒜丢了几捆下去，当井口的烟越来越浓，苏掌柜带着大家把磨盘推回原位，石头与井口还是留有缝隙，院子里很快就被白烟笼罩。
“咳咳咳……”还没把妖兽熏死，院子里的几个人却已经被呛得直不起腰。
“珠儿死丫头，我非要扣你工钱不可，呛死我了。”苏掌柜仓皇而逃，到了客栈门口，几个人全都成了大花脸。
“哈哈……”小六最惨，推磨盘抱柴火，手上全是灰，尽都抹在了脸上，一个小插曲让大家神经略微放松。
很快，城墙根正在挖掘的地方开始冒烟，不久后，附近不少地方也开始冒烟。
这个世界不缺聪明人，负责堵洞的护卫队立即行动起来，他们甚至搬来了鼓风机，并且在柴火里加了很多配料。
可以想象，正在隧道里伺机而动的妖兽们要么被呛死，要么流着眼泪鼻涕原路逃亡。不久后，护城河对岸果然冒起了几股浓烟。
这一番操作彻底激怒了攻城的妖兽们，一只身高近丈的雪白狼妖冲上城头，狼牙棒舞动如飞，所向披靡，城主宇文浩直接与之激战，从地面到半空，打得天昏地暗。
当院中浓烟散去，客栈众人便聚集在院里观看空中大战，正在惶惶不安时，压住井口的磨盘石却嘭的一声四分五裂，随后便窜出三只红彤彤的老鼠，体型之大已经接近家猪，它们毫不停留的扑向惊呆的众人，齿爪森森，眼中金光爆射，攻击未到，一股腥臭气息已然扑面而来。
“石青小心！”石珠儿毫不犹豫的挡在弟弟身前，脚步未停已挥剑撩向半空的鼠妖，虽事发仓促，石珠儿的剑却直击鼠妖咽喉，寒光摄人。其余人虽没有城卫们的勇武但多少都有些本事，纷纷朝着鼠妖出手。
“呀！”石珠儿惊呼，手中剑刚一碰到鼠妖利爪便觉如同砍在了铁砧上面，手臂剧痛之下剑竟脱手而出。鼠妖受力之后在半空微微一顿，口中居然喷出一团火焰，朝着石珠儿当头罩下，石珠儿只来得及转身抱住石青，用后背去硬受这古怪的攻击。
“嘭！嘭！嘭！”先后三声爆响，被这三只鼠妖突袭击中的人纷纷炸飞，连声惨呼，石珠儿年龄最小，抱着石青倒地难起。
“姐！”石青虽被护住也摔得头晕脑胀，挣扎着起身检查石珠儿的伤势。
石珠儿已经昏迷不醒，浑身软的像团棉花，焦黑的后背血肉模糊，残存的衣服上还沾着不少火星。石青急忙拍灭火苗，将颤抖的手放在姐姐鼻子前方。
“姐？”石青声音比手还抖，泪水滴落在石珠儿脸上，熏黑的小脸被冲出两条白线。
“她没事。”掌柜苍老的嗓音传来，石青仓惶冰凉的心仿佛被浸入温水之中，浑身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松弛下来。
“你们去地窖，这些老鼠交给我处理。”掌柜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不要慌，把伤者都带上。”
三只鼠妖发动一轮攻击后落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盯着众人，并没有立即发动第二轮进攻，浓重的呼吸声充斥着整个院子，喷火攻击对它们来说似乎也有些吃力。
当掌柜站到众人前方直面妖鼠之时，石青匆匆一瞥间仿佛见到老鼠残忍的瞳孔中出现了几许慌乱。他没再多想，抱着姐姐跟随众人朝地窖跑去，谁也不清楚井下还会冒出来多少妖兽，逃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地窖入口就在杂物房里，拉开厚重木板，顺着木梯下去约莫五六米便到了，贵福在前提着灯笼引路，一下子进来十几人，便显得有些拥挤。地窖本是客栈存放食品酒水之处，通风良好，长十几米，宽不足三米，高约两米，地上堆着米粮等物，一侧墙上还掏了两排浅洞，里面整齐摆放着密封的酒坛，墙壁和坛身上长满了白毛，酒香扑鼻。
众人惊魂未定，楼梯处走下一道人影，只见他迅速关上地窖入口的木板，随手一掌打在木板上，周围亮起一道淡淡的光晕，内中隐隐显出奇特的纹路，呼吸间，亮光融入木板消失，楼梯恢复如常。
“掌柜，您老没事吧？”小六子一眼便认出了楼梯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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