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糜芳“建功”(2/2)
正当此时,亲兵来报:徐州郯县县尉糜芳将军,持天子诏书与刘使君手令到来。
吕布眉头一皱:“糜芳?那个草包?他来作甚?”但还是令人请入。
糜芳一身光鲜亮丽的盔甲,带着几名抬着礼物的随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故作威严地清清嗓子,展开诏书和手令,朗声宣读,大意是通告袁术称帝之罪,天子下令讨伐,命吕布坚守小沛,听从调度,共讨国贼云云。
宣读完毕,糜芳收起文书,换上笑脸,对吕布拱手道:“温侯,陛下和主公的意思,您都明白了?讨逆乃是天大之事,温侯世受汉恩,必知大义。主公说了,只要温侯此次恪尽职守,将来必有重谢!这些薄礼,不成敬意,犒劳将军和三军!”说着让人抬上礼物。
吕布看着糜芳那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面上还是敷衍道:“有劳糜县尉。布既为汉臣,自当遵奉诏命。请回复玄德公,布必守好小沛,请他放心前去讨贼。”心中却暗忖:打吧,打得越惨越好!最好两败俱伤!
糜芳自觉圆满完成任务,又在吕布招待的宴席上吹嘘了一番徐州军威,喝得醉醺醺地,心满意足地回郯城复命去了。
视线转到另一边,话说吕玲绮自出了小沛城,官道旁的杂货铺老板张老栓正蹲在门口擦枪,抬眼瞥见赤兔马,手里的布巾 “啪嗒” 掉在地上。他踉跄着跑过来,围着马转了三圈,眼神直勾勾的:“姑娘…… 这、这是赤兔马吧?温侯府里的好东西!”
吕玲绮冷着脸别过身:“我要一套铠甲、一杆长枪,要能上战场的正经货。” 张老栓立刻堆起笑,拍着胸脯保证:“姑娘放心!我这有刚从军营退下来的精铁甲,枪头是百炼精钢,配上您这宝马,保管威风!”
她掀开皮囊,五十吊铜钱哗啦啦倒在木桌上,铜钱的寒光映得张老栓眼睛发亮。可等东西送过来,吕玲绮才发现上当:所谓的 “精铁甲”,不过是外层镀了层薄铁的皮甲,指甲一掐就能留下印子;长枪枪杆是朽木做的,轻轻一掰就弯了半截,唯有枪头还算锋利,却比父亲府里的训练枪轻了三成。
“你敢骗我?” 吕玲绮抽出腰间短刀,刀光晃得张老栓往后缩了缩,可他看了眼不远处的赤兔马,又硬着头皮耍赖:“姑娘这话怎说?您有宝马护身,铠甲轻便才好骑射,朽木枪杆韧性好,最适合初上战场的姑娘家!”
她气得手都抖了,可转念一想,真动了手,倒显得她仗着父亲名头欺负人。吕玲绮咬着牙扛起那套劣质铠甲,翻身上马 —— 赤兔马似是察觉主人不悦,甩了甩鬃毛,蹄子在地上刨出浅坑。她调转马头往城外城隍庙去,那里常有流民聚集,总该有人愿随她建功立业。
城隍庙的破戏台前,赤兔马刚停下,就引来了一圈目光。流民们忘了啃手里的糠饼,眼神里满是惊叹,连带着看吕玲绮的神色都多了几分敬畏。她把皮甲往石桌上一放,亮开嗓子喊:“我乃吕玲绮,愿募勇士共图大业,有饭吃,有仗打,将来还能封爵!”
话音落了,人群里却只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一个穿破棉袄的老兵走过来,他脸上有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目光先落在赤兔马身上,又移到吕玲绮空着的腰间:“姑娘,有宝马是好事,可这年头,流民跟着你,图的不是马,是一口饱饭。你连隔夜的干粮都没带,谁愿跟着你挨饿?”
吕玲绮一怔,她倒忘了这事——五十吊铜钱全花在那套破甲和废枪上,如今皮囊里只剩三个铜板。正愣神时,两个泼皮凑了过来,瘦高个盯着赤兔马的鞍桥咽了咽口水,却不敢靠近马,只敢冲吕玲绮起哄:“哟,还是个俊俏的女将?不如跟哥几个走,保你有酒有肉,比在这喝西北风强!”
她眼神一厉,翻身下马时,赤兔马突然往前踏了一步,鼻息喷在瘦高个脸上,吓得对方连连后退。吕玲绮趁机侧身避开,反手扣住瘦高个的手腕,只听 “咔嚓” 一声,对方疼得直咧嘴。另一个泼皮举着木棍扑过来,她抬脚踹在对方膝盖上,人“扑通”跪倒在地。
周围流民看得直叫好,有几个年轻汉子攥紧了拳头,可一摸肚子里的饥肠,又慢慢松开了手。日头西斜时,城隍庙渐渐空了,只剩吕玲绮和赤兔马。她坐在戏台台阶上,摸着皮甲磨得发红的肩膀,突然想起什么——今早负气出门时,她特意把父亲偷偷塞给她的纯金令牌留在了梳妆台上,那令牌能在各州郡驿站支取粮草。
赤兔马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温暖的触感让吕玲绮鼻子一酸。原来父亲说的 “难”,从不是她武艺不够,也不是没有宝马,而是她连江湖里的坑蒙拐骗都不懂,连 “让弟兄们有饭吃” 这样最基本的事,都没算到,但是倔强的她不肯服输,她就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