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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移苗前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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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工抬手止住她的话头,目光扫过那些沉默的薄膜卷,又落到蓝草脸上,声音沉稳:“蓝草,你的顾虑我晓得。热气焖在里头,苗子受不了,这道理没错。”他话锋一转,带着探询,“但你想过没有,这薄膜棚,盖下去,为的又是什么?”

蓝草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回答:“保温……保湿?”

“对,也不全对。”周工走到一堆薄膜旁,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捻起薄膜边缘,轻轻摩挲着那光滑冰冷的表面,“这层膜,是给刚离了苗床、根还没扎稳的党参娃娃们,搭的一个临时的窝棚。夜里露水寒气重,它能挡一挡;白天日头太毒,它也能遮掉几分火气。最要紧的,是稳住它们根须旁边那点水土的温润,不让它忽冷忽热,像坐过山车。这苗子,跟人一样,挪了地方,最怕水土不服。”

他站起身,目光望向远处深不可测的黑暗田野,仿佛能穿透夜幕,看到明日移栽的现场:“眼下是热,这层膜罩上去,热气是会聚一些。但你想,没了它,白日里那毒日头直接烤着刚移栽下去、根都没扎稳的嫩苗,根须边的土眨眼就干透了,风一吹就扬尘。那点湿气,跑得比兔子还快。苗子蔫了,再想缓过来,可就难了。这薄膜,是保命的东西。”

蓝草静静地听着,眼神里的困惑渐渐被专注取代。她想起自己笔记本里记录的黄芪气象数据投影,新苗移栽后即便在高温季,小环境温湿度的波动才是真正的隐形杀手。她喃喃道:“您的意思是……薄膜棚,保的不只是温度,更是小环境的稳定?减少水分蒸发和温度骤变对根系的冲击?”

“正是这个理!”周工赞许地点头,“就像人住新地方,也得慢慢适应气候不是?这层膜,就是给它们一个缓冲,一个适应期。等它们根扎深了,站稳了脚跟,这棚子就可以揭掉了。”

他顿了顿,看着蓝草,“至于热……咱们得想法子,不能硬来。棚子搭得高些,两头通风口留大点,让热空气能跑出去,就像屋子开窗透气。太阳最毒的时候,再想法子遮点阴凉。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办法总比困难多。”

老李在一旁听着,一拍大腿:“是这个话!蓝草,周工看得透!这膜,该盖还得盖,咱们把通风弄好就成!太阳毒时,盖点薄稻草或者芋头叶叶?”

蓝草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她用力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信服的笑容:“我明白了,周工!是我想得浅了。那咱们明天就按计划,盖棚!通风的事,我再琢磨琢磨细节。”

方案既定,三人立即分头行动起来。老李亮开嗓子,吆喝起邻近的村民,男人们沉稳的应和声次第响起,在寂静的村落里激起涟漪。

蓝草则像一只轻盈的鸟雀,在晒场与仓库间快速穿梭,仔细清点着那些堆叠整齐的薄膜卷,又细细检查老李带来的那捆青竹条。她抽出一根,在灯光下审视着竹节的光滑与柔韧,手指划过竹青,感受着那股来自山野的生命力。这竹条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灵性,似乎能预见明日它们将在田垄间撑起一片片庇护的穹隆。

蓝草自言自语:还好没将这竹条搞成对半,中间拿小毛竹扛底,再用这竹条搭建,这棚子应该够高了!

周工独自留在晒场中央,他并未参与具体的清点,而是走到那堆如白色小山丘般的薄膜卷旁,缓缓蹲下。他伸出粗糙宽厚的手掌,不是去点数,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庄重的仪式感,轻轻抚过那冰冷的、有些皱褶的塑料薄膜表面。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试图将那褶皱抚平,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初生的婴孩。那薄膜在昏黄的灯光下,竟也隐隐透出温顺的光泽,仿佛理解了他掌心的温度与期许,明日,它便要去拥抱那些稚嫩的生命了。

夜渐渐深了,村庄沉入更深的寂静,只有稀疏的虫鸣点缀着这巨大的黑幕。蓝草离开晒谷场前,最后回望了一眼。灯泡昏黄的光晕里,周工依然独自蹲在薄膜旁,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他微微仰着头,目光似乎穿透了低垂闷热的夜幕,投向那更高远、更深邃的星穹深处,仿佛在无声地叩问,又或是无声地祈求。

他凝望的那片深邃夜空,静默无言,却仿佛蕴含着明日田野上即将发生一切的答案。那目光如此深沉,仿佛穿透了这沉沉夜幕,落到明日山野上每一株静待安家的党参苗上,薄膜棚将如母亲般为它们撑开一方庇护的天地,而柔韧的竹条正是支撑这小小宇宙的脊梁。

蓝草躺在床上,回想周工的言语,心里默默感叹:当人的智慧在土地上扎根,薄膜便不再是简单的覆盖,而成了大地与幼苗间一场温存私语的信物。农民们俯身于泥土,每一次指尖的丈量,每一次对时节固执的守候,皆是向天地索要生存的密码;那薄膜下幼芽的每一次轻颤,都是大地对人类无声劳作最深沉的回声。希望明日的移栽一切顺利,莫负了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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