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夜暴富，对手末日（2/2）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升起。他猛地站起身，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冲向了那个他曾经最鄙夷、最痛恨的地方——卫红服装厂。

他要去找杜建邦！他要去求他！

当刘长河像个疯子一样，冲到卫红厂门口时，他看到的，是王科长那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正缓缓地驶离。

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噗通”一声。

在无数工人、倒爷、采购员惊愕的目光中，前进一步服装厂厂长，曾经在这一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刘长河，双膝一软，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了卫红厂那冰冷的水泥地上。

“杜厂长！杜厂长我错了！”他朝着工厂里面，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一边喊，一边用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我有眼无珠！我不是东西！我求求您，求求您发发慈悲，把我那个破厂给收了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您能给我点钱，让我把工人的工资和债还上就行！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磕头了！”

他像一条丧家之犬，涕泗横流，毫无尊严地，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着响头。

杜建邦从厂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张工和一群面色复杂的工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形如疯癫的刘长河，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你的厂？”杜建邦缓缓开口。

刘长河猛地抬起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对对对！我的厂！虽然旧了点，但机器还能用！工人也都是熟手！您只要……”

“你的设备，太旧。”杜建邦平静地打断了他。

“你的工人，太懒。”

他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看着刘长河那张写满了乞求和绝望的脸，用一种宣判般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的厂，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轰！

这句彻底的、商业价值上的绝对否定，比任何羞辱和打骂，都更具杀伤力。它像一把无形的重锤，将刘长河心中最后的那一丝希望，砸得粉碎。

他愣愣地跪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然后，他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和灵魂的木偶，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如行尸走肉一般，转身，一步一步，消失在了人群的尽头。

杀人，还要诛心。

张工和身后的工人们，看着刘长河那落魄凄惨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前这个神情淡漠、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的年轻厂长，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敬畏与寒意。

而就在这时，会计小跑着从办公室里出来，激动地喊道：“厂长！百货大楼的第一笔预付款，五万块！刚刚已经打到我们账上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杜建邦的脑海里，那久违的、冰冷的机械提示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叮！恭喜宿主，卫红服装厂首月盈利已突破元，超额完成阶段性商业任务“初露锋芒”！】

【任务评估：优秀！宿主以远超时代的营销手段，颠覆了市场格局，造成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奖励翻倍！】

【解锁高级奖励：‘京城，什刹海，壹号合院’地契一张。】

【备注：该房产为家族早年置办，产权清晰，手续齐全，已存放于京城指定地点，宿主可随时凭信物领取。】

杜建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京城，什刹海的四合院。这奖励，够分量。

……

傍晚，国营饭店庆功宴开始前，卫红厂全体员工在车间里，召开了第一次全厂动员大会。

大会的最后一项议程，是财务公开。

当戴着眼镜的会计，走上那个临时搭建的台子，打开账本，用一种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宣布道：“我们厂的利润总额为……”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个数字！

“一万两千三百五十元！”

整个车间，先是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一周？一万多块钱？

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他们最疯狂的想象！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股压抑不住的、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欢呼声，轰然炸响！

“嗷——！！”

“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呜呜呜……我不是在做梦吧？”

许多头发花白的老工人，这些在旧厂干了一辈子、拿到手的工资从来没超过五十块钱的老实人，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杜建邦站在台上，双手轻轻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鼎沸的欢呼声，瞬间平息。所有工人，都用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他们的神。

杜建邦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激动的脸，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

“我宣布！所有奖金，今晚现场发放！现金！”

“今晚，国营饭店，已经被我包下来了！所有人，都是我的座上宾！”

他振臂一呼。

“我们，发奖金，吃大餐！”

“厂长万岁！！！”

工人们的崇拜，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们簇拥着他们的年轻厂长，像簇拥着一位得胜归来的君王，浩浩荡荡地，向着国营饭店的方向走去。

杜建边微笑着，接受着所有人的欢呼。

他的目光，却穿过了喧闹的人群，望向了远方那片深沉的夜色。

他知道，另一位重要的“客人”，也正在，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