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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回家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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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最终停下时,何红涛猛地惊醒,嘴角还挂着一点口水印。他回头看去,车厢里只剩许三多一个人——这个一路上笑得最欢的兵正襟危坐,眼睛亮得吓人。

车外的景象让何红涛打了个寒颤。四座低矮的水泥房突兀地立在荒原上,像被随手丢弃的积木。没有围墙,没有旗杆,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唯一显示这里有人居住的痕迹,是其中一间房顶歪斜的烟囱里飘出的淡淡炊烟。

许三多,你就是这了。何红涛清了清嗓子,红三连二排五班,看守输油管道。他说完立刻后悔了——这个番号早在整编时就被撤销了,现在这里不过是个被遗忘的哨点。

何红涛的声音干涩得像这半沙化的土地。他伸手想拍许三多的肩,却在半空停住——这个一路上笑得最欢的兵,新兵连综合排名第一的新兵,此刻正死死攥着背包带,指节泛出青白色,仿佛要用全身力气压住某种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

但许三多的反应出乎意料。他的瞳孔微微扩大,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远处那几间破败的营房在他眼中忽然有了生命:东边那间的屋檐下,他认出自己当年用罐头盒修补的漏洞;西侧墙根处,那块被磨得发亮的青石还在原地;甚至还能看见菜地边上那截断桩——那是他们练习刺杀用的木桩,现在只剩一个腐烂的根部。

车门吱呀打开,热浪裹着沙砾扑进来。许三多站在车门口深吸一口气,草原的风灌满他的肺叶,带着芨芨草苦涩的清香。两辈子了,他闻过缅甸雨林的腐叶味,闻过城市街角的汽车尾气,却再没闻过这样纯粹的味道。

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何红涛的尾音消散在风里。他尴尬地发现,迎接他们的只有一根歪斜的旗杆,褪色的红旗在顶端耷拉着,旗角已经磨成了流苏状。

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何红涛鬼使神差地补充道。这句话在空旷的荒原上显得格外空洞。

许三多却突然动了,拎着行李跳下车,黄沙立刻灌进他的胶鞋,背包里的搪瓷缸叮当作响。

许三多他站在原地深深吸气,干燥的风裹着沙粒刮过他的喉管,带着记忆中的味道。——芨芨草的苦涩,柴油的刺鼻,还有远处雪山飘来的凛冽

三十米外,那排低矮的营房沉默地趴在地平线上,墙皮剥落得像得了皮肤病。但许三多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东侧屋檐下那个歪扭的字;菜地边上那块青石,是老马班长每晚坐着抽烟的地方。

何红涛看着许三多走向营房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兵走路的姿势变了——不再是训练场上一板一眼的正步,而是一种轻快的、近乎跳跃的步伐,像是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营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手里的擀面杖啪嗒掉在地上。许三多站得笔直,敬礼的手有些发抖:报告!列兵许三多前来报到!

没有回答。只有风卷着沙粒打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叮叮当当,像一串不成调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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