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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世界尽头的标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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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塞尔苏斯走向房间一角陈旧的金属水槽,步伐里有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稳定节奏。他拧开龙头,水流冲击容器的声音在寂静中骤然响起,又被他点燃小型燃气炉的“咔哒”声接替。幽蓝色的火苗无声地窜起,包裹住壶底。

等待水沸的间隙,他打开一个密封的锡罐,用木匙取出少许茶叶。叶片干燥蜷曲,散发出不易察觉的清香。

在水壶开始发出细微嗡鸣、水将沸未沸之际,他移开壶具,将热水冲入杯中,茶叶缓缓舒展。

他将茶杯放在塞缪尔与卡文迪许面前的桌面上,杯底与木质表面接触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请用。”他的声音平和,听不出情绪。“这里的条件有限,但水土尚可,茶叶还能保留几分原本的风味。”

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经年累月形成的韵律感,与这座压抑空间的氛围形成了怪诞的对比。

他的手指在杯沿停留片刻,随即转向卡文迪许,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一个表示敬意的姿态。

“科马拉能够维持运转,离不开‘重塑之手’提供的物资支持。”他的措辞恭敬但不卑微,“那些药品、书籍,还有实验必需的器材,都是穿越荒原运送而来的。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我将铭记于心。”

卡文迪许的指尖在陶杯沿口轻轻一划,并未端起。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对方沉静的面容上。

“不必言谢。”他的声音平稳,并没有因帕拉塞尔苏斯的感谢而流露出丝毫情绪波动,“‘重塑之手’从不散布无偿的善意。资源流向何处,取决于其能否孕育出足够有价值的…回响。”

他微微后靠,椅腿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塞缪尔坐在这个压抑的房间里,听着两人的寒暄,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一路上的惊险此刻突然凝固成一种茫然的空白。他历经艰辛终于站在了阿莱夫——或者说帕拉塞尔苏斯面前,却发现千头万绪堵在胸口,不知从何问起。

最终,一个最初也最根本的困惑挣脱了沉默。

“上次通话时,”塞缪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干涩,“你当时就知道我是圣洛夫基金会的人。你说……‘你是银色的电话’……那是什么意思?”

帕拉塞尔苏斯微微偏头,唇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鲜艳的红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

“我收藏着许多声音的通道——无线电报机、答录机,以及……电话”他的语气像是在介绍珍爱的藏品,指尖轻轻扣动着桌子上的漆皮,“每一部都连接着不同的方向。国家福柯学会的黑色,重塑之手送来的棕色,还有……”

“一个名叫拉普拉斯的神秘学科算中心代表的银色。”

塞缪尔的呼吸微微一滞,不自觉地向前倾身:“你的意思是,你与拉普拉斯……甚至圣洛夫基金会都有直接联系?”

帕拉塞尔苏斯轻轻颔首,红发在昏暗光线下仿佛跳动的火焰。“每个组织都认为自己是唯一的联络方。”他的语气平和,却透着一丝微妙的讥诮,“他们渴望独占通往‘答案’的路径。但知识需要流通,不是吗?”

塞缪尔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捻着外套的缝线。“这段时间……有人问起过我吗?通过任何颜色的电话?”

他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毫无意义——外界根本没人知道他与阿莱夫的联系,但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拉普拉斯的人很少来电。”帕拉塞尔苏斯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他们似乎更倾向于将问题封存在档案室里,而非寻求外部解答。”

他抬起眼,目光似乎能穿透墙壁望向远方。“知道这条线路存在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而会主动拨打这个号码的……”他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痕迹加深了些许,“更是屈指可数。”

“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你很幸运。”帕拉塞尔苏斯轻声打断,“这段时间以来,银色的线路格外安静。没有询问,没有追查,仿佛这条通道从未存在过。”

“知道科马拉存在的人不多,知道如何与这里联系的人更少。而你……”他的目光落在塞缪尔身上,“似乎正好撞上了一个无人问津的空档期。”

塞缪尔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但他随即又追问:“如果有人问起……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吗?”

红发年轻人的唇角浮现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可以。”他轻声说,一个再简洁不过的回答。

房间内,凝滞的空气仿佛被帕拉塞尔苏斯手中陶杯升起的微弱热气搅动了一丝。

塞缪尔松了口气,将目光从杯中晃动的、倒映着昏暗灯光的水面抬起,再次投向那位红发的“解答者”。

他再次问道:“国家福柯学会将这里当作‘全景监狱’的实验场,囚禁他们无法理解或不愿理解的人。”他瞥了一眼卡文迪许,“重塑之手……则向这里输送物资,维持它的运转。那么你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是学会的‘合作者’,是‘重塑之手’的‘受益人’,还是一个利用双方资源,在此地进行自己独立研究的‘第三方’?”

帕拉塞尔苏斯轻轻放下自己那杯未曾沾唇的茶,他语气平和回应道: “学会需要一处安置‘异常’的场所,并观察‘规则’在极端条件下的应用效果。重塑之手则对‘异常’本身,以及它们在此地相互作用产生的反应更感兴趣。他们各自索取所需的数据与样本。”

他微微摊开手,意想包含整个科马拉监狱。“而这里,科马拉,恰好处在两者需求交汇的阴影之下。我负责提供观察的窗口和一定程度的秩序维持,以换取他们最低限度的物资支持和最重要的,‘不被彻底打扰的沉默’。”

他抬起眼,那双过于深邃的眸子看向塞缪尔:“一种基于各自利益计算的、脆弱的共生关系。我们并非任何一方的附庸,塞缪尔,我们是…‘管理员’,也是他们观察名单上最重要的‘观察对象’本身。”

卡文迪许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无声的哼笑,仿佛在赞赏这个精妙的比喻,又或是嘲讽其中的天真。

卡文迪许的瞳孔转向帕拉塞尔苏斯: “精妙的平衡。但平衡总是暂时的。学会对‘实验品’的探知欲是否会超越安全阈值?重塑的投资又何时会要求更具象的回报?” 他的问题尖锐,直指这微妙共存关系中最脆弱的节点。“这场‘沉默’,还能维持多久?”

帕拉塞尔苏斯沉默了片刻,房间内只有远处深井中传来的、规律而冰冷的滴水声。

短暂的沉默在压抑的房间里蔓延,只有远处水槽中传来的滴水声敲击着神经。塞缪尔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自他得知“暴雨”存在后,最核心的疑惑。

他目光紧牢牢锁住了帕拉塞尔苏斯:“那么……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或者说‘阿莱夫’…你们是怎么渡过‘暴雨’的?”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信息聚合体要如何在那场冲刷一切的灾难中存续。

帕拉塞尔苏斯闻言,鲜红的眉毛微微地挑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讶异。他随即侧头,看向一旁静立如雕塑的卡文迪许。

他语气带着些许不解: “我还以为勿忘我先生已经告知你了。” 他似乎在衡量什么,随即轻轻摇头,“但这个问题,由资源的直接提供者来解答,或许更为合适。” 他将解释权礼貌地推给了卡文迪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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