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帝心莫测（1/2）

漕运大案尘埃落定，朝堂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清洗。那位告老还乡的前朝元老被赐下鸩酒，其党羽或被罢黜，或被流放，牵连甚广。明砚之因“明察秋毫、忠勇可嘉”，被皇帝赏赐了大量金银绸缎，圣眷更浓。萧策在边关也得到嘉奖，威望日盛。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皇帝那句“孩童直觉，有时确比大人更为敏锐”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知情人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这日午后，宫里突然来了旨意，宣明尚书携嫡女明薇入宫觐见。

旨意下得突然，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为明薇换上最得体的衣裳，反复叮嘱她进宫后要守规矩，少说话。

明砚之面色平静地接旨，心中却波澜起伏。皇帝单独召见薇儿，意欲何为？是福是祸？

马车驶入宫门，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明薇扒着车窗，好奇地看着巍峨的宫殿和肃立的侍卫。她能“听”到石狮子的沉默，能“听”到古柏的沧桑，也能“听”到引路太监心里那份小心翼翼的战战兢兢。

“陛下在御书房等候，尚书大人，明小姐，请随奴才来。”李德全亲自在御书房外迎接，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探究。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皇帝没有穿龙袍，只着一身常服，坐在书案后，正拿着一卷书册翻阅，神情平和，看不出喜怒。见他们进来，他放下书卷，目光淡淡扫过明砚之，最终落在了明薇身上。

那目光，温和，却极具穿透力，仿佛要看清这小小女童体内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臣明砚之（臣女明薇）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砚之拉着女儿跪下。

“平身吧。”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赐座。”

“谢陛下。”

明薇被父亲拉着坐在锦墩上，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皇帝。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明薇，”皇帝开口，声音放缓了些，“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明薇怯生生地抬起头，对上了皇帝深邃的眼眸。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平静的海面下蕴藏着难以估量的力量。她“听”不到皇帝的心声，一片空白，或者说，那心声被一层强大的、无法穿透的屏障所隔绝。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完全“听”不到心声的人。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神清澈，带着孩童独有的懵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灵慧。他很难将漕运大案那精准的“直觉”与这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孩子联系起来。

“听说，你前些日子做了个梦？”皇帝状似随意地问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明砚之的心瞬间绷紧。

明薇眨了眨大眼睛，努力回想父亲之前的叮嘱，小声道：“回……回陛下……薇儿……记不清了……好像……有船……有火……”

她按照父亲教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含糊其辞。

皇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拿起桌上的一块精致的芙蓉糕，递向明薇：“来，尝尝御膳房新做的点心。”

就在明薇伸手去接的瞬间，异变突生！

趴在皇帝脚边一只看似在打盹的雪白波斯猫“玉狮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浑身毛发炸起，猛地朝明薇扑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

“护驾！”李德全尖声叫道，侍卫瞬间而动。

明砚之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要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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