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北境狼烟（1/2）

北境，苍茫的云州边陲。

寒风卷着雪沫，呼啸着掠过光秃秃的山脊。设立在一处背风山坡上的“靖难军”第三前哨站，此刻却感受不到丝毫寒意，只有一种浸入骨髓的冰冷恐惧。

“警戒！全体警戒！”哨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变调。他手中的制式钢刀微微颤抖，指向营地外围那一片缓缓弥漫而来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浓稠黑暗。

那不是夜晚的自然阴影，而是一种如同活物般蠕动的、吞噬光线的黑雾。它无声无息地逼近，所过之处，原本枯黄但尚存一丝生机的草皮瞬间化为灰败的粉末，岩石表面也仿佛被抽干了水分，变得脆弱疏松。

“放箭！”哨长嘶吼。

咻咻咻——！

数十支利箭离弦，带着破风声射入黑雾。然而，预想中箭矢入肉的闷响并未传来。箭矢没入黑雾，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反而箭杆本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腐朽，最终化为飞灰！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名年轻士兵惊恐地后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一丝逸散的黑雾如同触手般掠过他的小腿。

“啊——！”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只见被黑雾触碰的皮肉瞬间失去血色，变得干瘪灰败，仿佛里面的生机被瞬间抽空，剧烈的并非肉体的疼痛，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被强行剥夺的极致痛苦。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眼神迅速黯淡。

“别碰那黑雾！用火！快用火！”另一名老兵还算镇定，点燃火把奋力掷出。

火把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入黑雾。火焰挣扎着闪烁了几下，竟也如同被无形之手掐灭，迅速黯淡、消失，连一丝青烟都未曾留下。

绝望，如同这无处不在的黑雾，瞬间攫住了前哨站每一个士兵的心脏。他们的武器无效，他们的勇气在这无法理解、无法伤害的敌人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那黑雾继续逼近，带着死寂与冰寒，仿佛要吞噬掉这方天地间最后一点生机。

距离前哨站三十里外，陈忠正率领着一支百人精锐骑兵队，沿着预定路线巡逻。他突然勒住战马，心头莫名一悸，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笼罩了他。

“将军？”副将疑惑地看向他。

陈忠没有回答，只是凝神感受。他修为高深，对杀气、危机有种野兽般的直觉。此刻，他分明感觉到前方传来一股令人极度不适的、充满死寂与侵蚀意味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疯跑而来，马上的斥候几乎是从鞍鞯上滚落下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哭腔：“将军！三号哨站！三号哨站被……被黑雾包围了！那雾……那雾吃人！我们的箭……没用！”

陈忠瞳孔骤缩，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夹马腹：“全军听令！放弃辎重，轻装疾行！目标，三号哨站！快！”

马蹄声如雷鸣，百骑精锐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死亡阴影笼罩的方向狂奔。

蓟城，皇宫深处。

正在与父亲白景然探讨药方的白昭月，心脏猛地一跳，腕间的银镯传来一阵尖锐的、冰冷的刺痛感，与她平日感受到的温热心悸截然不同！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发白。

“月儿？你怎么了？”白景然急忙扶住她。

“北边……出事了。”白昭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闭上眼，努力集中精神，尝试通过血脉中那微妙的联系去感知。模糊而混乱的画面碎片涌入脑海——蠕动的黑雾、腐朽的箭矢、士兵痛苦的哀嚎、以及那令人作呕的生机掠夺感……

“是‘暗影’……它们真的来了……”她猛地睁开眼，看向一旁侍立的青禾，“快！去请陛下！通知江相和陈将军府上，北境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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