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改变的基石（2/2）

这真的是史书上白纸黑字记载的命运？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李世民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些可怕的念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嘶哑，“朕不信！朕开创贞观盛世，四海宾服，百姓安乐，大唐正值鼎盛！怎会……怎会有如此结局？定是后世史书胡写！或者是……或者是你看错了！”

长孙皇后走到李世民身边，轻轻握住他冰冷颤抖的手，眼中含泪，却语气坚定：“陛下，臣妾也希望是看错了。但那些史籍浩如烟海，记载详尽，年代、事件、人物，脉络清晰，由不得人不信。而且……后世之人，称您为‘天可汗’，对贞观之治推崇备至，若非事实，他们又何必编造如此详尽的……悲剧？”

“悲剧……是啊，悲剧……”李世民喃喃道，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席卷了他。

李世民一生征战，玄武门喋血，登基后励精图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好不容易开创如今局面，却被告知这一切终将化为泡影？

那他这半生的奋斗，意义何在？

李世民颓然坐倒在榻上，双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耸动。

这位刚刚还在为皇后康复而狂喜的帝王，此刻却陷入了比得知皇后病危时更深沉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他所熟知的世界、他所奋斗的目标，在一瞬间被彻底颠覆了。

长孙皇后静静地陪着他，没有再多言。

她知道，需要给李世民时间，去消化这足以摧毁任何人信念的、残酷的“未来”。

长孙皇后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她之所以选择说出这一切，不是为了打击他，而是为了……逆天改命。

良久，李世民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但那份帝王的锐利和坚韧，正在艰难地重新凝聚。他看向长孙皇后，声音沙哑而低沉：

“观音婢，你告诉朕这些……是想让朕做什么？”

长孙皇后迎着他的目光，清晰而坚定地说：“陛下，天机让我们知晓未来，不是为了让我们认命，而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臣妾的病，已经被后世医术治好，这证明，命运并非不可改变。承乾的悲剧，丽质的早逝，甚至……那武氏代唐的祸根，或许，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我们……知晓前因，谨慎行事，潜移默化，未必不能将这倾覆的巨轮，扳回正轨。”

长孙皇后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这光芒，也一点点照亮了李世民灰暗的心境。

改变……命运吗？

李世民的目光，重新投向了窗外沉沉的夜色，那深邃的黑暗中，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透出了一丝可能的光亮。

震惊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责任感和……一丝挑战命运的决绝，开始在他心中滋生。

夜，还很长。

而李世民的世界观和对于未来的所有期待，都在这个夜晚，被彻底击碎，然后等待着重建。

或许之前对于李承乾的压制是错误的。

此刻，李世民终于开始反思自己对待李承乾的态度。

而改变的基石，便是长孙皇后带回的，那来自千年之后的，残酷而珍贵的“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