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计出连环(2/2)
“十一境又如何?”墨守成剑势更猛,“用邪术提升的境界,终究是虚的!”
黑衣刀客眼神一沉,刀身突然泛起血光,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墨守成身后,刀尖离他的后心只有寸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观心独尊剑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剑鸣,剑身的金光中竟浮现出红衣剑灵的身影!她长发飞扬,幽蓝的火焰在眼眶中熊熊燃烧:“敢伤我家新主子?周棣欠的三坛酒还没还,你算什么东西!”
剑灵一指点出,一道幽蓝的火焰射向黑衣刀客,刀客的刀被火焰沾到,竟开始寸寸碎裂!他大惊失色,转身欲退,却被墨守成抓住机会,观心独尊剑刺穿了他的肩膀——那里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雾气。
“果然是假的!”柳难软剑刺穿了红裙女子的手腕,她的手臂竟像纸糊的一样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蛊虫。
老头和莽汉见势不妙,想要撤阵逃跑,剑灵却冷笑一声,幽蓝的火焰席卷而出,将整个困龙阵烧得支离破碎。血煞雾在火焰中消散,露出望云隘原本的模样——山壁上的鬼眼藤早已枯萎,地上的蚀心蛊化作了灰烬。
黑衣刀客四人见阵法被破,对视一眼,化作四道黑影往隘口外逃去。剑灵还想追,却被墨守成拦住:“别追了,他们跑不远。”他看着四人消失的方向,观心独尊剑的金光映出他眼底的凝重,“能调动四个假身份的十一境强者,这幕后黑手的势力,比我们想的要大得多。”
柳难收起软剑,看着地上残留的黑色雾气:“他们费这么大劲把我们引到这儿,显然不想让我们留在神都……秋收祭典那边,怕是要出事。”
墨守成点头,从怀中摸出传讯符,却发现符纸已经变得灰暗——刚才的血煞雾,果然阻断了传讯。他看向剑灵:“能帮我们联系神都吗?”
剑灵撇撇嘴,抱起手臂:“帮你可以,记得让周棣多还一坛酒。”她说着,指尖的幽蓝火焰化作一只火鸟,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化作一朵巨大的莲形火焰——这是剑冢与神都约定的紧急信号。
做完这一切,剑灵的身影渐渐淡去,只留下一句话:“周棣那混小子,早就知道你们会遇袭,他说……让你们别硬扛,等他来收拾烂摊子。”
墨守成和柳难面面相觑,随即都笑了。这位镇世王,果然什么都知道。
那朵莲形火焰在天际燃烧了片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墨守成望着火焰消散的方向,心头那股紧绷的弦稍稍松弛,却又生出更深的疑惑——周棣既然早有预料,为何不提前示警?又或者,他这是在借机试探什么?
柳难收起软剑,指尖捻着刚才从红裙女子身上扯下的一缕丝线,那丝线遇风便化作黑色的粉末,散发出刺鼻的腥气。“这是‘腐心蛊’的卵鞘,”他眉头紧锁,“看来他们不仅想引我们离开,还想让我们悄无声息地消失。”
墨守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才刺穿黑衣刀客肩膀时,剑身上沾染的黑色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带着一股阴冷的寒意。“这些人用的功法阴邪诡谲,不像是寻常江湖势力。”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周棣送来的那两坛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望云隘的寂静。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兵器,却见来者穿着龙骧卫的服饰,翻身下马时动作利落,正是周棣身边的亲卫统领。
“墨少侠,柳少主,”亲卫单膝跪地,递上一枚令牌,“王上料到你们会遇袭,特命属下带三百龙骧卫前来接应。他说,让你们带着辎重队先行返回,剩下的事,他自会处理。”
墨守成接过令牌,上面刻着“镇岳”二字,是周棣的私印。他与柳难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那位镇世王,果然把一切都算在了心里。
“辎重队……”柳难忽然想起什么,“我们来时并未见到辎重队的影子,难道——”
“回少主,”亲卫抬头,语气带着一丝敬佩,“王上早就让人将辎重队转移到了安全地带,留在望云隘的,不过是些空车和稻草人罢了。那些人以为引走的是护送辎重的主力,其实……”
“其实我们才是诱饵。”墨守成接话道,心头豁然开朗。周棣让他们带着少量人手“护送”辎重,看似重要,实则是把真正的主力藏在了暗处,等的就是这些人自投罗网。而他们这些“诱饵”,既是棋子,也是钓竿上的浮漂,引诱着鱼上钩。
亲卫点头:“王上还说,让两位不必介怀。这些人背后的势力,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这次能引出来一部分,已是大收获。”
正说着,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爆响,大地微微震颤。亲卫脸色一凛:“是龙骧卫的‘震天雷’!看来王上那边已经动手了。”
墨守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夜色中隐约有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他忽然想起周棣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看似漫不经心,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那些以为能掌控全局的人,终究还是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走吧,”柳难拍了拍他的肩膀,软剑归鞘时发出清脆的轻响,“回去喝周棣的庆功酒。”
墨守成点头,翻身上马。龙骧卫的马蹄声在隘口汇成洪流,朝着神都的方向疾驰。风从耳边掠过,带着硝烟的气息,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观心独尊剑,剑身的金光中,仿佛还残留着红衣剑灵的余温。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问亲卫,“王上还说别的了吗?”
亲卫策马跟上,声音带着笑意:“王上说,让墨少侠别忘了,他还欠着您一坛‘醉流霞’。等处理完这些事,在金銮殿上,亲自给您斟上。”
墨守成忍不住笑了。那位镇世王,连这点小事都记着。他勒紧缰绳,马儿加速前行,神都的灯火在远方亮起,像一串散落的星辰,温暖而明亮。
望云隘的风渐渐平息,那些阴邪的雾气被龙骧卫的罡气驱散,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山壁上刻着的“镇岳”二字,在月光下泛着青光,那是当年周棣亲手所刻,意为“镇守住这片山岳,更要镇守住人心”。
墨守成回头望了一眼,仿佛看到黑衣刀客、红裙女子等人逃窜的身影被龙骧卫的铁骑碾碎,化作尘埃。他忽然明白,周棣的“懒”与“纵容”,从来都不是真的不作为,而是用最松弛的姿态,织就了一张最严密的网,让所有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
“驾!”他低喝一声,马儿扬蹄,朝着神都的方向奔去。那里有庆功酒,有周棣的笑脸,或许还有更多等待着被揭开的秘密,但他不再畏惧。因为他知道,在这片看似松散的守护下,总有一些东西,比刀剑更坚固,比阴谋更长久——那是周棣藏在玩笑话里的认真,是龙骧卫铁蹄下的安稳,更是无数人用热血和信任,浇筑的安宁。
神都的城门越来越近,墨守成仿佛已经闻到了金銮殿上那坛“醉流霞”的酒香,混着龙涎香,在夜色中弥漫开来,清冽而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