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秘档再惊魂(2/2)
巨大的信息量让她头晕目眩,但她知道时间宝贵,强忍震撼,飞速记忆着册子中的关键内容。她尤其注意到一页关于某种西域迷香配方的批注旁,画着一个极其细微的、与她手中令牌上相似的鬼面图腾,旁边写着两个小字:“…‘影’卫…”
“影”卫!原来那绛衣侍卫的代号源于此!他们是西域秘教“拜火冥宗”培养的暗卫?!却为何为康熙所用?!难道…
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康熙或许早已知道“影”组织的存在,甚至…在暗中利用或控制着其中的一部分?!所以那“影”卫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御前!所以康熙才对西域秘教如此忌惮又熟悉!所以他才让她来此…或许,就是想借她之手,验证或寻找某些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控的秘密?!
帝王心术,深不可测!她以为自己是在借力打力,却可能早已成了康熙用来钓出更大鱼饵的鱼饵!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甬道入口处,突然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却绝非正常的金属摩擦声!
有人来了?!不是顾问行!时间未到!而且这声音…更像是有人在试图悄然开锁?!
云澈浑身汗毛倒竖!瞬间将黑皮册子塞回暗格,按下令牌,关闭机关!飞快地将一切恢复原状!
她刚站起身,假装在翻阅石案上的目录总册,那沉重的铁门便伴随着一阵略显急促的“嘎吱”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一道修长的、穿着绛紫色侍卫服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甬道,正是那个“影”卫!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锁定了石室中央的云澈。
云澈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面上却强作镇定,放下目录,转身微微颔首:“影侍卫?可是时辰到了?”她故意将声音放得平稳,带着一丝询问。
“影”卫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近,冰冷的目光扫过石案,扫过她刚刚放下的目录总册,最后定格在她脸上。他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她内心深处刚刚平息的惊涛骇浪。
“娘娘…可有所获?”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情绪。
云澈心中一凛,知道他必然起了疑心。她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波澜,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失望和疲惫:“惭愧。目录浩繁,权限森严,未能得窥堂奥。只是些陈年旧事,无关紧要。”她巧妙地将自己刚刚的关注点引向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普通档案。
“影”卫沉默地盯着她,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压迫,让云澈几乎喘不过气。良久,他才缓缓道:“时辰未至。咱家奉命,取一物。”
说完,他不再理会云澈,径直走向那排标注着“烬”卷的铁柜!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并非钥匙、而是形状古怪的青铜符节,插入其中一个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一声轻响,柜门应声而开。
云澈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打开“烬”卷?!他果然是康熙的心腹,拥有极高权限!他取什么?!
只见“影”卫从柜中取出一卷薄薄的、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的卷宗,看都未看,便纳入怀中。然后,他关好柜门,转身,目光再次落在云澈身上。
“娘娘,请。”他侧身,做出让云澈先行的姿态,显然是要“护送”她离开。
云澈心中疑窦丛生,却不敢多问,只能点头,向甬道走去。经过“影”卫身边时,她极其敏锐地嗅到,从他身上传来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与她手中那枚蜡丸融化后相似的、特殊的檀腥气息!
他接触过那蜡丸?!或者…他本身就和那气息有关?!
巨大的震惊让她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但她立刻收敛心神,继续前行。
“影”卫紧跟在她身后,如同无声的影子。
走出秘档房,重见天日,云澈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更深的寒意。顾问行果然等在门外,见到两人出来,似乎松了口气。
“有劳影侍卫。”顾问行对“影”卫点点头,然后对云澈笑道:“娘娘可还尽兴?皇上还等着老奴回话呢。”
云澈勉强一笑:“大开眼界,只是学识浅薄,未能领会万一。”
返回永和宫的路上,云澈的心依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和迷雾之中。黑皮册子的内容、“影”卫的突然出现、他取走的明黄卷宗、还有那特殊的檀腥气…无数疑问盘旋交织。
康熙到底想让她知道什么?又不想让她知道什么?“影”卫在此局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当晚,云澈辗转反侧,将日间所见所闻在脑中反复梳理。那本黑皮册子是关键!必须尽快将内容默写出来!
她悄然起身,点亮一盏小灯,铺开纸张,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飞速默写着册子中的西域文字、批注、以及那些可怕的秘辛。
当她写到关于“赤髓”与“癸水”爆燃的批注时,笔尖猛地一顿!
癸水…癸水…她忽然想起,前世化学知识中,某些金属或矿物粉末遇水确实会产生剧烈反应甚至爆炸!难道“赤髓”是某种特殊的矿物?“癸水”并非普通的水,而是…某种酸性或特殊的液体?!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东南库房的大火,或许根本不是用火油点燃,而是有人利用了“赤髓”与“癸水”混合爆燃的特性!所以火势才如此迅猛诡异!
如果真是这样…那纵火者,必然深知此物特性!很可能是西域秘教核心成员!甚至…可能就在宫中!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敌人掌握着如此可怕的手段,防不胜防!
就在她全神贯注默写之时,窗外,极其轻微的“嗒”的一声,似石子落地。
云澈瞬间吹熄灯火,屏息凝神。
片刻之后,窗户被极轻地敲击了五下——三急两缓!是与那夜弟弟送书时不同的新暗号!
云澈心中一紧,小心推开窗缝。
窗外无人,窗台上却放着一枚小小的、穿着红线的铜钱。铜钱上,似乎用刀刻了一个极浅的“癸”字!
癸?!又是癸?!
铜钱下,压着一角撕下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
“水厄。”
水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