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虚无降临（2/2）

对抗绝对的否定，或许……不是用另一种定义去硬碰硬。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林薇脑海中闪过。她放弃了用残存的精神力去“加固”零的存在，而是将其化作最纯粹、不含任何杂质的——信任。

她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情感，所有与零从相识到如今的点点滴滴——荒野中的初遇、腐藤之森的相依、寂灭海畔的蜕变、直至此刻并肩面对终极的威胁——化作一股磅礴的、不容置疑的信念洪流，沿着那与零的精神链接，轰然传递过去！

（他存在！）

这不是能量，不是法则，甚至不是信息。这是一种锚定现实的“观测量”！

几乎在同一时间，熔炉之主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他无法理解具体的法则交锋，但他身为钢铁要塞之主，与这片土地有着最深厚的链接。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和攻击的姿态，如同一个最虔诚的朝圣者，将额头重重磕在冰冷（正在失去“冰冷”概念）的地面上，以自身残存的意志发出咆哮——尽管无声：

（此域，承我族之血火！此心，铸我不屈之魂！外来之物，岂能否定我界英豪——存在？！）

齿轮博士瘫倒在控制台前，双手却死死按在几个代表“记录”与“备份”的符文上，试图在自身被抹除前，将“零”这个名字，将他所做的一切，刻入要塞最底层的、与地脉共生的原始数据库。

（记录……存在……证明……）

来自林薇的绝对信任，来自熔炉之主的土地共鸣，来自齿轮博士的执着记录，甚至来自妞妞那不愿接受“谎言”的纯粹心灵……这些微弱却坚定的“承认”与“观测”，如同星星点点的火种，投入了那正在被“虚无”吞噬的区域。

零那半透明的、即将消散的身影，猛地一震！

他翠绿色瞳孔中的混沌核心，仿佛被这些“火种”点燃，爆发出一种不同于演化、也不同于对抗的第三种状态——确认！

他感受到了。

他的存在，并非孤证。

“混沌原点”剧烈震颤，内部那生灭不定的气流，第一次朝着一个方向坍缩、凝聚——不再是演化万物，而是确认自身！

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食指伸出，点向那片绝对的、否定一切的“黑”。

没有光芒，没有能量，没有法则波动。

只有一句平静的，却仿佛由无数声音共同编织而成的宣告，直接响彻在每一个尚未被完全抹除的意识深处：

“我思，故我在。”

“尔等……见证。”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虚无”。

没有爆炸，没有湮灭。

那绝对的黑色，如同遇热的墨迹，从零指尖触碰的那一点开始，缓缓……褪色。

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本初的“灰”，开始弥漫开来。

那不是秩序，也不是混沌。

那是……存在与虚无的边界本身。

“方舟”中心那黑色的切面，第一次……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