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源心之泣（2/2）

炎狼闷哼一声，双目赤红，这股纯粹的悲怆与绝望，勾起了他记忆深处某些不愿回忆的画面。我更是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共情与悲伤。

就连通道内那灼热的、属于熔炉之主的火焰威压，在这股浩瀚的悲鸣冲击下，都出现了瞬间的摇曳和紊乱！

“这……这是……？”熔炉之主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显然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源自“源心”本体的、无法作伪的极致痛苦。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恩泽’与‘供奉’。”零的声音在浩瀚的悲鸣中响起，依旧平静，却带着振聋发聩的力量，“她庇护你们，而你们，回报以酷刑。当她最后一缕生机被熔炉燃尽，这座堡垒，以及其中所有依赖她生存的人，都将为她陪葬。”

通道内陷入了死寂，只剩下“源心”那无声却震耳欲聋的哭泣在回荡。熔炉之主的威压依旧存在，但那股焚尽一切的暴怒，已然被一种更深沉的、混杂了震惊、反思与巨大压力的凝重所取代。

良久，那扇暗金色的大门，在一声沉重的叹息般的摩擦声中，缓缓地、彻底地向内打开。

门后的景象展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暗红色熔岩的巨坑，巨坑上方，悬浮着一个由无数巨大齿轮、能量导管和闪烁着刺目白光的约束力场构成的复杂结构。而在那结构的正中央，被无数能量锁链缠绕、被灼热的熔炉之火包裹炙烤的，是一团大约一人高、不断扭曲变幻着形态的、散发着柔和却无比庞大生命波动的翠绿色光团！

那就是“源心”！世界树的碎片！

此刻，它不再是稳定散发能量的源泉，而是像一个被钉在火焰刑架上的生灵，光团表面剧烈波动，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拟态面孔，那磅礴的生命力正被强行抽取，化作一道道洪流，注入四周的管道，支撑着整个要塞的运转。它散发出的悲鸣，正是源于此。

在熔岩巨坑的边缘，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仿佛由冷却熔岩和暗色金属锻造而成的厚重铠甲，头盔的造型如同咆哮的龙首，面甲落下，看不清容貌，只有两点如同熔岩核心般的赤红光芒，穿透黑暗，落在零的身上。他周身散发着如同实质的火焰与金属法则，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熔炉、整个地下空间的主宰。

熔炉之主！

他的目光扫过零，扫过我们，最终落在那被炙烤的“源心”之上，那赤红的目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那是能量运转必然的‘损耗’与‘杂音’……”熔炉之主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从未想过……是‘她’在哭泣。”

这位以铁腕和力量统治钢铁要塞的强者，在此刻，面对“源心”那无法辩驳的痛苦证明，终于动摇了。

零迈步，走入了共鸣之间，站在了熔炉之主的对面，与那被折磨的“源心”遥遥相对。混沌气流在他周身流转，抵挡着足以将常人瞬间汽化的高温。

“现在，你听到了。”零看着熔炉之主，异色瞳孔中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姿态，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选择，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