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家惊变（2/2）

“现在都三个多月了，我孙子小军眼看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我这当爷爷的，不得替他张罗？你们家既然还不上钱，那就按我们之前说的办。“

“这五万块，就算是我替小军下的聘礼，再添点也成，让小英嫁过来，亲上加亲，债务一笔勾销，岂不是两全其美？”

亲上加亲？张卫东脑中瞬间闪过唐山祥那个从小智力发育迟缓、行为呆滞的孙子唐小军的模样。一股冰冷的怒火“腾”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欠债还钱，理所当然！

但用高利贷逼婚，将小妹张英下半生的幸福葬送在一个智障儿身上？

这哪里是亲上加亲，分明是趁火打劫，是赤裸裸的羞辱和交易！

他再也按捺不住，三步并作两步，猛地跨进自家低矮的石瓦院门！

沉重的脚步声和拖曳重物的摩擦声瞬间打破了院中的对峙。

“谁？”院内几人同时惊觉，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矗立在门口！

肩上扛着一段粗壮骇人的蛇躯，蛇头血肉模糊地拖在地上，胸前、脸上沾染着大片暗红发黑的血迹，在摇曳的灯火映照下，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啊——！”母亲齐凤玲和小妹张英吓得失声尖叫，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张世剑的后衣襟。

爷爷张伯高和唐山祥两位老人，更是惊得连退数步，差点跌坐在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饶是张世剑身为一家之主，此刻也被眼前这血腥骇人的景象，震得头皮发麻，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你……你……是小东？”

张卫东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么恐怖。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和伤痛，肩膀一沉——！

“砰！”

沉重的蟒蛇尸体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彻底显露出他沾满血污，却依旧年轻的脸庞。

“爸，是我。”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目光却如寒冰般扫过脸色变幻不定的唐山祥，“我们家，什么时候欠了唐爷爷五万块钱？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张世剑和齐凤玲急忙上前，借着屋内的灯光仔细一看，地上那骇人的东西果然是一条刚死不久、头颅被砸得稀烂的巨蟒！

再看看儿子身上那些斑驳的血迹……！

一股混杂着震惊、担忧和后怕的情绪涌上心头。

“小东……这、这蛇……真是你……”张世剑的声音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一旁的唐山祥也被这场景慑住了心神，强压着惊惧，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插嘴道：“小东啊……这……这大家伙，真是你弄死的？”

张家四人同样满心震撼，目光在蟒蛇尸体和儿子（哥哥）身上来回逡巡，事实摆在眼前，却依旧觉得如同梦境。

张卫东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疑问，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定唐山祥，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问道：

“唐爷爷，钱的事好说，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我有办法治好阿亮哥（唐小军小名）的病，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你觉得，值多少钱？”

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冷水！

院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张世剑夫妇和爷爷张伯高愣住了，不明白儿子（孙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而唐山祥，这位在乡里颇有脸面、家资颇丰的老人，脸上的惊疑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取代——震惊、怀疑！

一丝被戳中隐秘痛处的羞恼，以及……深藏眼底、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希冀？

（注：张卫东此刻尚不知家中为救他昏迷耗尽了积蓄并欠下巨债，包括唐山祥的五万块。他苏醒才三天，父母还未及告知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