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污秽之喉与傀儡复苏（2/2）
无尽的冰冷和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
不知过了多久。
冰冷。潮湿。剧痛。
莉亚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如同溺水者。
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冰冷、狭小的金属囚笼里。左肩的剧痛是唯一的真实感，提醒着她躯体的残存。
“死了吗…？” 一个念头如同水泡般浮起。
嗡……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脉动**，如同沉睡的心脏被强行唤醒，极其突兀地……**在她胸腔深处……再次搏动了一下**！
阿特拉斯之种！它还活着！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异常温暖、坚韧的生命气息，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极其缓慢地……**从种子搏动的核心流淌出来**！这股气息并未流向四肢百骸，而是……**极其精准地……涌向了她那焦黑凝固的左肩伤口**！
嗤……
一种奇异的、如同滚烫金属浸入冰水的声音，在莉亚的感知中响起。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淹没了她！仿佛有无数滚烫的钢针，正从她左肩的焦黑伤口深处……**向外生长**！伴随着剧痛，还有一种……**酥麻、酸胀、如同血肉和神经被强行重塑的恐怖触感**！
她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黑暗依旧，但借助胸口种子那微弱脉动带来的感知，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左肩！
那层覆盖伤口的、焦黑凝固的混合物质……**正在被一股从内部生长出来的、散发着微弱金绿色光芒的……东西……强行顶破、撕裂**！
那东西……**不是血肉**！
而是一根根……**纤细、坚韧、如同某种古老藤蔓嫩芽般的……金绿色根须**！
这些根须表面流淌着柔和的生命光晕，内部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锐利感！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钻头，顽强地刺破焦黑的外壳，带着丝丝缕缕被撕裂的碳化血肉和星辉湮灭残留的秩序死寂，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
随着根须的钻出，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与阿特拉斯之种同源的生命能量，顺着根须蔓延开来，包裹住伤口边缘，带来一丝丝清凉的慰藉，暂时压制了那恐怖的剧痛。
“这…这是…” 莉亚的意识一片空白，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种子…在改造她的伤口？用它的根须…替代她失去的手臂？
“载体…损伤…检测…异常…生命…结构…重构…”
“逻辑熵增…程序…链接…中断…干扰源…确认…”
“威胁…未知…重新…评估…”
叶尘傀儡那冰冷的意念碎片，极其突兀地、断断续续地……**再次试图穿透进来**！但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变得极其模糊、混乱。
莉亚艰难地转动头颅，看向缝隙之外。
管道内的激战似乎已经结束。污水剧烈地晃动着，漂浮着大量粘稠的深紫色污秽物质和暗金深紫混合的凝固物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焦糊和腐烂气味。
在距离缝隙不远处浑浊的积水中，叶尘傀儡那庞大扭曲的身躯半跪着。
它身上的暗紫金凝固物铠甲布满了巨大的破损和深紫色的腐蚀痕迹，一只由凝固物构成的“手臂”齐根断裂，断口处流淌着粘稠的混合液体。那颗狰狞的骨甲头颅上，一只暗金色的“眼睛”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只闪烁着极度不稳定的光芒。它的躯体在剧烈地起伏，核心处（那个被强行填补的空洞）流淌的暗金深紫能量混乱地闪烁着，显然在刚才的厮杀中受到了重创。
而在它前方几米处，污秽怪物的残骸更加凄惨。它那庞大的身躯被硬生生撕成了几大块，深紫色的粘稠物质如同融化的蜡烛般流淌，正在被污水缓慢稀释、吞噬。只有那颗巨大的、被撕裂了半边的污秽之口，还在一张一合，发出极其微弱、如同濒死喘息般的“沙…沙…”声，但已彻底失去了威胁。
两败俱伤！
叶尘傀儡（或者说凌逍的程序）似乎也察觉到了莉亚这边的异动。那颗仅存的、闪烁着混乱光芒的暗金色“眼睛”，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和……**重新燃起的贪婪**，朝着莉亚藏身的缝隙……**转了过来**！
它感应到了！感应到了莉亚左肩伤口处，那正在生长、散发着精纯生命气息的金绿色根须！
“高纯度…生命…能量…源…”
“修复…最优…解…”
“捕获…指令…更新…”
冰冷的意念碎片瞬间变得清晰而充满侵略性！叶尘傀儡那残破的身躯猛地一震，仅存的独臂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试图从污水中站起**！它那流淌着混合液体的躯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目标明确地……**指向了莉亚藏身的缝隙**！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莉亚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看着左肩处那刚刚刺破焦壳、脆弱得如同嫩芽般的金绿色根须，又看向缝隙外那正挣扎站起、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污染傀儡……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
“聆听…大地…之脉…”
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古老韵律的……**意念**，如同种子萌发时破开泥土的轻响，极其突兀地……**在莉亚的意识核心深处……响起**！
这意念并非来自阿特拉斯之种，而是……**来自她身下**！来自这冰冷、厚重、埋葬了无数金属残骸的……**管道大地深处**！
随着这意念的响起，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如同沉睡巨兽的脉搏，极其微弱地……**透过她身下的金属残骸，传递到了她的身体里**！
嗡……
这震动感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古老、包容**的气息。它瞬间与莉亚胸口阿特拉斯之种的脉动……**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嗡！
种子的脉动猛地一强！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温暖的生命能量瞬间注入左肩伤口处的金绿色根须！
那些嫩芽般的根须，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猛地……**暴涨了一截**！并且，其尖端不再是柔软的嫩芽，而是……**闪烁起一点极其微小、却异常锋锐的……金绿色寒芒**！
同时，一股清晰无比的……**指引感**，顺着那来自大地深处的微弱震动，涌入莉亚的意识：
“下方…深处…‘花园’…回响…”
“根须…为矛…破障…前行…”
莉亚的独眼猛地瞪大！
下方？深处？花园的回响？根须为矛？
她低头，看向自己左肩伤口处那几根暴涨、闪烁着锐利金绿寒芒的根须，又看向身下冰冷厚重的金属大地……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
就在叶尘傀儡那庞大的、滴淌着污秽液体的阴影，即将笼罩狭窄缝隙入口的瞬间——
莉亚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猛地向下一扑！
她的右手，死死抓住那几根闪烁着寒芒的金绿色根须，将它们如同短矛般……**狠狠刺向身下冰冷坚硬的金属地面**！
目标——那来自大地深处、传递着微弱震动和古老指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