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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星辰与狗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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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临死前怨毒诅咒的回响,如同投入深潭的毒液,在凌逍漠然的心湖里连一丝涟漪都未及泛起,便沉入死寂。那破碎意念中指向的“祂们”,于他而言,不过是深空背景噪音里一段稍显突兀的杂波。麻烦?或许。值得在意?远未够格。

他更关注的,是脚下这片被反复折腾的土地上,那些蝼蚁们惊魂未定后,滋生的新麻烦。

青石镇在绝对的死寂中熬过了后半夜。没有妖狼的咆哮,没有毒瘴的呜咽,没有尸骸的拖拽声。只有风掠过断壁残垣的呜咽,间或夹杂着压抑到极致的、孩童睡梦中无法控制的抽泣。祠堂里那把锄头,嗡鸣已低微到几不可闻,如同耗尽电池的玩具。

当第一缕惨白的天光艰难地撕开厚重云层,将清冷的轮廓投射在狼藉的村落上时,幸存者们如同惊蛰的虫豸,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他们面色青白,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倒塌的房屋、凝固的血迹、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尸臭,无声地提醒着昨夜炼狱的真实。

但恐惧的顶点过后,生存的本能开始笨拙地复苏。

没有人敢靠近村西头那座茅草小院。那里是绝对的禁区,是深不见底的恐惧源泉。张猛和李秀娥昨夜放在门口的几片青菜叶子,依旧孤零零地躺在泥地上,被夜露打湿,边缘已有些发蔫。无人敢去拾取,更无人敢去惊扰。

于是,所有劫后余生的、无处安放的恐惧和敬畏,如同被大坝阻挡的洪水,找到了新的宣泄口——村口那座简陋到可笑的“神锄庙”,以及……那只蹲在茅屋门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土狗。

祠堂里,那把被村民强行“封神”的锄头,经过一夜的“冷却”和凌逍最后那道“静”之法则的抚平,暂时摆脱了暴走的危险。它静卧在石板上,锄刃黯淡无光,只有一丝微弱到几乎断绝的嗡鸣证明它尚未彻底“死去”。村民们远远地对着它跪拜,眼神复杂,敬畏中掺杂着昨夜它失控伤人的恐惧阴影。香火依旧点着,但祈愿的声音低了许多,也空洞了许多。它更像是一个被架在高处、无人敢动也无人再敢过分期待的象征物。

而昨夜那如同神罚般降临、无声抹去尸骸大军的黄色身影——那只小土狗,却在村民的窃窃私语和惊惧交加的目光中,迅速被赋予了一层新的、更加鲜活也更加荒诞的光环。

“看!是它!就是它把那些鬼东西吃掉了!”

“神狗!是神狗!”

“锄头……锄头是神使?神狗才是真神派下来的吧?”

“肯定是!昨夜神锄差点毁了村子,是神狗救了咱们!”

流言如同瘟疫,在惊魂甫定的村民中飞速传播、变形。昨夜小土狗瞬移吞噬瘴气巨蟒、抹除尸骸的景象,在恐惧的滤镜和口耳相传中被无限放大、神化。它那平凡的外表,此刻在村民眼中成了“神物自晦”的证明。它蹲在茅屋门口的姿态,成了“守护神”的象征。连它偶尔歪头看向某个村民的无辜眼神,都被解读为“神明的注视”。

一种新的、更加狂热的崇拜,如同野火般在废墟上点燃。目标,从冰冷的锄头,转移到了这只……活生生的狗身上。

茅屋内,凌逍端坐在那张唯一的木板床上,姿势放松,眼神却似乎穿过了屋顶,投向无尽高远的苍穹深处。小土狗趴在他脚边,下巴搁在前爪上,半眯着眼睛,似乎有些疲惫地打着盹,对窗外悄然涌动的信仰洪流毫无所觉。

凌逍的指尖,在粗糙的床沿无意识地划过。他的“视野”并未关闭,村中每一道投向小土狗的、带着敬畏、祈求、甚至狂热爱戴的目光,每一句低声的“神狗保佑”,都清晰地映射在他的感知里。驳杂的、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愿力丝线,如同无数只无形的小手,试探着、缠绕着,想要攀附在门口那只懵懂的小东西身上。

这一次,凌逍连眉头都懒得蹙了。他像看着一群蚂蚁试图给一只甲虫披上树叶做的龙袍,荒诞得令人失语。他屈指,对着门口的方向,再次极其轻微地一弹。

一道比之前更加精微、更加隐晦的“稳定”与“隔绝”意念,无声地笼罩了小土狗周身。那些试图缠绕上来的愿力丝线,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光滑的琉璃壁,徒劳地滑开、消散,无法真正触及小土狗的身体,更无法渗透进它懵懂的灵识。小土狗只是舒服地打了个小小的呼噜,在睡梦中蹭了蹭凌逍的裤脚。

“安静点。”凌逍对着空气,无声地说了一句。

正午刚过,当凌逍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根草茎逗弄着脚边刚睡醒、正追着他手指打转的小土狗时,村口方向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不是哭喊,不是祈祷,而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压低的、带着某种神圣使命感的劳作吆喝。

凌逍的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神锄庙”旁的空地上,村民们再次聚集了起来。与昨日的仓惶绝望不同,今日的他们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潮红。男人们扛来了更多粗大的原木和相对完好的门板,女人们搬来了大捆的、新割的柔软干草,孩子们则被分派去溪边采集最鲜艳光滑的鹅卵石。

他们正在……扩建祠堂?不,更准确地说,是在紧挨着“神锄庙”的旁边,以更快的速度、更“虔诚”的热情,搭建一座新的、更加“精致”的建筑!

没有图纸,但目标明确——一座献给“犬神”的神龛!

这次的材料显然比上次给锄头搭狗窝时讲究了许多。原木被粗略地削平了棱角,门板拼接得更紧密。他们甚至用溪边的淤泥混合着干草,试图糊出相对平整的墙面。最引人注目的是地基——孩子们采集来的五颜六色、光滑圆润的鹅卵石,被精心地镶嵌在神龛基座的泥土里,拼凑出歪歪扭扭、却色彩斑斓的图案。

神龛的规模比“神锄庙”大了不少,虽然依旧简陋,但能看出村民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和……敬畏。神龛内部,没有神像,只有厚厚一层铺得异常松软平整的干草,上面甚至还细心地撒了一层孩子们采来的、散发着清香的野菊花瓣。

“神狗大人喜欢晒太阳,这里敞亮点!”

“干草要铺厚!软和!神狗大人趴着舒服!”

“石头!多找点好看的石头!神狗大人喜欢玩!”

村民们一边劳作,一边低声交流着,语气里充满了对“神狗”习性的揣测和讨好。他们看向村西头茅屋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但投向那座正在搭建的神龛时,却多了一丝近乎卑微的期盼和……归属感?仿佛为“神明”建造一个舒适的窝,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也是最能获得心灵慰藉的事情。

张猛拖着伤腿,也在人群中默默地搬着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他没有参与议论,只是埋头干活,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座迅速成型的神龛,又看看旁边“神锄庙”里那把死气沉沉的锄头,最后极快地瞥了一眼村西头,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他隐隐觉得,这看似狂热的供奉背后,似乎正酝酿着更大的未知。

短短一个多时辰,一座崭新的、带着笨拙心意和原始审美色彩的“犬神神龛”便宣告落成。它挨着简陋的“神锄庙”,像一个加大号的、铺着软垫的狗窝。

祭品也再次摆上。依旧是清水、芋头、青菜、野果。但这一次,多了一个小小的、用新鲜藤条精心编制的球,里面塞着干草和几根色彩鲜艳的鸟羽。这是孩子们献给“神狗大人”的玩具。

“犬神在上!青石镇上下老幼,感念昨夜救命大恩!”李老汉再次担任司仪,声音嘶哑却异常洪亮,他带领着村民,朝着神龛的方向,也朝着村西茅屋的方向,深深跪拜下去。

“求犬神护佑!永镇青石镇!”

“求犬神大人享用供奉!”

比昨日更加整齐、更加炽热的祈愿声浪,裹挟着海量的、更加驳杂的愿力,涌向那座新落成的神龛,也涌向茅屋门口那只对此一无所知的小土狗。

茅屋内,小土狗正追着凌逍手里晃动的草茎,兴奋地扑腾着小短腿,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呜咽,对那汹涌而来的“信仰”毫无察觉。

凌逍捏着草茎的手指顿了顿。他看着脚边撒欢的小东西,又“看”着那座铺满干草和花瓣的神龛,以及神龛前那个粗糙的藤球玩具。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荒谬的既视感浮上心头——这群蝼蚁,似乎正在试图用他们理解的方式,“圈养”他的狗?

就在村民们的祈愿声浪达到顶峰,无数驳杂的愿力丝线在凌逍布下的无形琉璃壁上徒劳冲击、溅起微不可查的涟漪时——

凌逍那投向无尽深空的漠然目光,骤然凝实了一瞬。

来了。

那道来自冰冷星辰彼岸的、纯粹的“观察”意念,在标记被激活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信息传递”延迟,终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时空壁垒,如同无形的探针,精准地锁定了青石镇所在的这片区域!

没有能量倾泻,没有空间扭曲。只有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纯粹由冰冷逻辑和结构化信息构成的“数据洪流”,如同无形的瀑布,轰然冲刷而下!

这股洪流并非攻击,而是“扫描”和“记录”。它瞬间覆盖了整个青石镇及其周边山林!

在凌逍的“视野”中,这片区域的一切存在形式,都被这股洪流强行解析、拆解、量化:

- 空间坐标(三维精确至普朗克长度,时间轴锚定于本地熵增速率)

- 物质构成(元素丰度、分子结构、原子能级跃迁概率)

- 能量谱系(稀薄的天地灵气分布、残留怨念辐射强度、村民生命场域波动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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