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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血河斩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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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刀客挥刀就砍,斩马刀的刀刃碰到那些“手”,发出“滋啦”一声响,像是热油浇在了冰上,血水瞬间冒起黑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可那些“手”太多了,砍断了一只,又从水里伸出一只,很快就缠上了他的胳膊和腿。李刀客感觉自己的腿像是被灌了铅,越来越沉,那些“手”裹着他的小腿,往河底拖,他能感觉到河底有什么东西在咬他的裤脚,黏糊糊的,像是烂肉,还有些细小的东西在往他的裤腿里钻,像是虫子,痒痒的,又带着点疼。

“爹,你说的血气,到底在哪?”

李刀客的手臂开始发沉,斩马刀的刀身越来越凉,像是吸走了他身上的热气。他咬着牙,往后退了一步,可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动弹不得。血衣鬼飘到了他的面前,离他只有三尺远,他能看见她旗袍上绣着的梅花,能看见她黑指甲上沾着的碎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腐朽的腥气,像死鱼泡在水里的味道。

血衣鬼的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的脖子,嘴角裂得更大了,露出里面尖尖的牙,“你的刀……不好用。”她说着,抬起手,黑指甲离他的脖子只有一寸远,他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从指甲上散发出来,冻得他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在这时,李刀客的手突然被刀身割破了。

他握刀握得太用力,刀刃的边缘划破了他的虎口,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流,滴在了刀身上。原本冰凉的刀身,在接触到他的鲜血后,突然热了起来,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温度越来越高,甚至有点烫手。紧接着,刀身上竟慢慢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纹路,像是用鲜血画上去的,弯弯曲曲的,从刀柄一直延伸到刀刃,像一条小河,在刀身上流动。

“是了,是刀认主的血气!”

李刀客猛地清醒过来,他爹临死前的话在他脑子里响起来:“这刀里藏着镇鬼的血气……”原来,这血气不是刀本身带的,是刀客的血,是代代刀客用自己的血喂给刀的,只有刀认了主,血气才会醒过来。

他忍着腿上的剧痛,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握住刀柄,高高举起斩马刀。刀身上的暗红色纹路彻底亮了起来,像烧红的烙铁浸了血,红光顺着刀刃往下淌,竟在他身前映出一道半透明的血色屏障。河面上的血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着,以他为中心往四周退去,露出底下灰黑的河底淤泥,淤泥里还嵌着几根白骨,不知是哪年失踪者的遗骸。

血衣鬼见红光逼近,黑洞洞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惧色,她尖啸着往后飘,想躲回血水深处,可那红光像是长了眼睛,紧紧追着她的身影。李刀客能看见她旗袍上的梅花图案在红光里扭曲、褪色,原本乌黑的头发开始脱落,一缕缕飘在水里,很快就被红光烧成了灰烬。

“你杀不死我!我死得冤!”血衣鬼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尖锐的刮擦声,反而带着点女子的呜咽,“他们欺负我,我只能死在这河里,我要他们偿命!”她猛地抬起手,指甲上迸出黑色的雾气,雾气落在退去的血水上,竟让那些血水重新凝聚,化作一把把细长的血刃,朝着李刀客射来。

李刀客挥刀格挡,“当啷”一声脆响,血刃撞在斩马刀上,瞬间崩成碎沫,却有几滴血珠溅在他的手臂上。那血珠像是有生命,刚碰到皮肤就往里钻,他顿时觉得手臂发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骨头。“你本是受害者,却让无辜之人替你偿命,这不是报仇,是作恶。”李刀客咬着牙,手臂上的麻意越来越重,可他握刀的手却越来越紧,“今日我斩你,不是要断你的魂,是要让你清醒!”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脚下的淤泥被踩得“噗嗤”作响,斩马刀上的红光更盛,竟在刀身周围形成了一圈红色的风,把周围的血水卷得漫天飞舞。血衣鬼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旗袍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露出里面原本的月白色布料——那才是她当年穿的衣服,只是被几十年的怨气染成了血红色。

李刀客看准时机,双手用力,将斩马刀劈了下去。这一刀没有直接砍向血衣鬼,而是劈在了她脚下的河面上。红光顺着刀刃扎进河底,“轰隆”一声,河底的淤泥被炸开,一道暗红色的光脉从河底升起,像一条沉睡的巨龙苏醒,沿着河道蔓延开去。那些被血衣鬼害死的人的残魂,此刻竟从河底飘了上来,有穿着粗布衫的汉子,有扎着羊角辫的小孩,还有去年失踪的张道士——他手里还攥着半张没贴出去的黄符,脸上带着不甘。

“你们……”血衣鬼看着那些残魂,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黑洞洞的眼睛里竟流出了黑色的泪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

“苏姑娘,”李刀客突然开口,声音放轻了些,他从爹留下的旧箱子里见过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穿着月白旗袍,眉眼温柔,正是当年的苏女子,“你丈夫的船骸,去年被下游的渔民捞上来了,他怀里还抱着给你买的胭脂,没来得及送你。”

血衣鬼猛地抬起头,黑色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当年货郎跑船前,曾跟她说要去镇上最大的胭脂铺,给她买最红的胭脂,让她涂了胭脂等他回来。可她等了半年,等来的却是船毁人亡的消息,再后来,又遭地痞欺负,她万念俱灰,才穿着新浆洗的红棉袄投了河——那棉袄,是她准备等货郎回来时穿的。

“他……他还记得我?”血衣鬼的声音带着哽咽,身体的透明度越来越高,怨气在一点点消散。那些残魂也看着她,没有怨恨,只有同情——张道士甚至飘到她身边,把手里的黄符递给她,“我当年是想帮你,不是想收你,只是我道行太浅……”

李刀客举起斩马刀,红光慢慢收敛,变成一道柔和的光晕,笼罩在血衣鬼和残魂身上。“你的怨气散了,该走了。”他轻声说,“他们也该去该去的地方,别再困在这河里了。”

血衣鬼看着那些残魂,又看了看李刀客,最后朝着货郎船骸的方向望了一眼,慢慢跪了下去,对着李刀客磕了个头。她的身体在红光里化作点点荧光,那些荧光飘到残魂身上,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告别。很快,荧光和残魂一起,顺着河面上的光脉往远处飘去,消失在河道的尽头。

河面上的血水彻底褪去,露出了原本的灰黄色,河水“哗啦啦”地流动起来,像往常一样带着活气。岸边的芦苇荡里,水鸟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发出清脆的鸣叫,打破了许久的死寂。李刀客松了口气,双腿一软,瘫坐在河边的泥地上,手臂上被血珠溅到的地方已经不麻了,只是留下了几个淡淡的红印。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斩马刀,刀身上的暗红色纹路慢慢淡去,变回了原本的银灰色,只是刀柄处多了一道浅浅的月牙形印记——那是苏女子最后消散时,用指尖轻轻碰过的地方。

“爹,我做到了。”李刀客对着河面轻声说,风里似乎传来了爹的笑声,带着欣慰。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和呼喊声。是周老板带着镇上的人来了,王屠户跑在最前面,手里还攥着那只蓝布鞋,看见李刀客坐在河边,他急忙跑过来,声音发颤:“刀客,我家狗蛋……”

李刀客指了指河面,狗蛋正浮在不远处的水面上,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只是昏迷了过去。王屠户“扑通”一声跪在河边,伸手把狗蛋抱了起来,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谢谢……谢谢你,刀客!”

镇上的人也围了过来,看着恢复正常的河水,又看了看平安无事的狗蛋,都松了口气。赵老汉蹲在李刀客身边,摸了摸斩马刀,感叹道:“你爹没看错人,这刀在你手里,才算真的活了。”

天快亮时,李刀客被周老板扶回了家。周老板给他煮了碗姜汤,又炒了两个菜,看着他喝完姜汤,才放心地走了。李刀客坐在爹留下的旧椅子上,摸着斩马刀上的月牙形印记,突然觉得这刀不再是沉重的责任,而是爹留给自己的念想,是青岗镇的守护。

后来,青岗镇的人再也没见过血衣鬼,也没人再在暴雨时失踪。每年暴雨过后,总会有人看见李刀客背着斩马刀去河边走一圈,刀鞘上的红绳在风里飘着,像一点不灭的血气。有时候,狗蛋会跟着他一起去,手里拿着刚捡的木柴,叽叽喳喳地跟他说镇上的新鲜事——他再也不是那个怕鬼的小孩了,因为他知道,有李刀客在,有那柄斩马刀在,这河永远不会再变成血红色。

又过了十年,李刀客收了个徒弟,是个孤儿,眉眼间像极了当年的他。他把斩马刀递给徒弟时,跟爹当年一样,说:“青岗镇的刀客,代代都要守着这河……这刀里藏着镇鬼的血气,要是连鬼都斩不了,这刀就成了废铁。”

徒弟接过刀,重重地点了点头。河面上,阳光洒在水面上,泛着金色的波光,岸边的芦苇荡里,水鸟的叫声清脆悦耳,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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