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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城区的笑面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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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瓦巷的雨,总带着股洗不掉的霉味。我拖着贴满托运标签的行李箱站在巷口时,雨丝正斜斜地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混着墙角青苔的腥气,黏在裤脚冰凉一片。这是我搬进这栋民国老楼的第一天,也是我逃离一线城市高压工作的开始——至少那时我以为,这里会是能让我喘口气的避风港。

老楼外墙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褐色藤蔓像干枯的血管缠在砖缝里,二楼以上的窗户大多蒙着厚厚的灰尘,只有一楼裁缝铺的橱窗亮着暖黄的灯,窗台上摆着几个用碎布缝的小玩偶。房东是个瘸腿的老头,姓王,住在巷尾的小平房里。他拄着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带我上楼时,每走一步,拐杖头就会在楼梯板上敲出“笃、笃”的闷响,和雨声混在一起,像某种缓慢的倒计时。

“三楼最里头那间,之前住的是个画画的,上个月搬走了。”王老头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水电费按月结,楼道里的灯坏了两盏,你自己备个手电筒。”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通往顶楼的铁门,铁门锈迹斑斑,门把手上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铜锁,“还有,顶楼的阁楼别去,几十年没开过了,漏得厉害,梁都快塌了。”

我应了声,没太在意。阁楼这种老房子的标配,总带着点神秘的噱头,我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行李箱里的书摆进书架,没心思琢磨那扇锁死的铁门。房间比我想象中整洁,木地板被磨得发亮,靠窗的位置有一张旧书桌,阳光要是好,应该能晒到桌面上。我打开窗户,对面是另一栋老楼的后墙,墙上爬着几株牵牛花,花瓣上还沾着雨水。巷子里传来张婶的声音,她就是裁缝铺的主人,正站在门口喊孙子回家吃饭,声音洪亮得能穿透雨幕。

“小伙子,刚搬来?”张婶看到我探出头,笑着挥了挥手,她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男孩,圆脸蛋,留着一头软软的黄毛,正是她的孙子小宝,“以后缺什么就跟我说,邻里之间别客气。”

小宝怯生生地躲在张婶身后,只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我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他却赶紧把头埋了回去,引得张婶哈哈大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会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小宝鲜活的样子。

搬进来的第三个月,雨还没停。青瓦巷的雨好像有自己的脾气,一旦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空气里的霉味越来越重,连书桌上的书都开始长霉斑。我找了个周末,把书搬到楼道里晒太阳,路过顶楼铁门时,无意间瞥见门缝里似乎漏出一点昏黄的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光又消失了,只剩下铁门在风里发出“吱呀”的轻响。

那天夜里,我第一次听见了那笑声。

我被尿意憋醒时,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十二点。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是永远不会停。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呵呵”的笑声,不是孩子的嬉闹,也不是大人的笑,而是像潮湿的海绵摩擦木头,黏糊糊的,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那笑声从顶楼渗下来,顺着楼梯间的缝隙飘到三楼,贴在我的耳朵上,痒得人心里发毛。

我屏住呼吸,站在原地听了半天。笑声断断续续的,有时候像在哭,有时候又像在玩闹,分不清是男是女,也听不出年纪。我想起王老头说的“阁楼别去”,心里泛起一丝不安,却又忍不住好奇——那扇锁死的铁门里,到底藏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王老头。他正在小平房门口劈柴,斧头落下时,木屑溅得满地都是。“王大爷,昨晚我听见顶楼有笑声,是不是有野猫在上面?”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王老头劈柴的动作顿了一下,斧头卡在木头里,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说了别去阁楼,那地方邪性。几十年前有个孩子在上面摔死了,之后就总有人说听见声音,都是瞎编的。”他把斧头拔出来,重重地劈在木头上,“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住你的就行。”

他的话不仅没打消我的疑虑,反而让我更在意了。从那天起,我开始留意阁楼的动静。每天晚上十二点,那笑声准时响起,有时候还会夹杂着脚步声,“咚、咚、咚”,像是有人在阁楼里来回走动,脚步沉重,像是拖着什么东西。我甚至在白天偷偷观察过顶楼的气窗,气窗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但偶尔会看到里面闪过一点昏黄的光,像一只睁着的独眼,在暗处盯着我。

上周三,巷子里的气氛突然变了。那天傍晚,雨难得停了一会儿,小宝像往常一样在巷口买糖人。卖糖人的老周推着小车刚到,小宝就攥着张婶给的零钱跑了过去,嚷嚷着要孙悟空造型的。老周笑着拿起糖勺,熬得金黄的糖稀在石板上画出孙悟空的脑袋,小宝站在旁边,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入了迷。

可就在老周给糖人插竹签的功夫,小宝突然不见了。

老周说,就眨了下眼的功夫,孩子就没影了。张婶疯了似的在巷子里喊小宝的名字,声音喊得嘶哑,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掉。邻居们都出来帮忙找,把青瓦巷翻了个底朝天,连下水道都没放过,可就是找不到小宝的踪影。报警后,警察来了,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线索。他们在巷口调了监控,可监控正好对着卖糖人的小车,小宝站在小车后面,被挡住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晃了一下,之后就没了动静。

第三天下午,我在阁楼底下的阴沟里发现了那个糖人。阴沟里积着雨水,散发着恶臭,我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老鼠,却看到水面上漂着个东西。我用树枝把它捞起来,是个糖人,孙悟空的身子还在,脑袋却被捏成了圆滚滚的小丑脸,嘴角咧到耳根,用红墨水画了道粗粗的线,还沾着几根细细的、带卷儿的黄毛——那是小宝的头发。

我的手开始发抖,糖人在手里化得黏糊糊的,甜腻的味道混着阴沟的臭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我把糖人扔回阴沟,转身就往楼下跑,撞到了正要上楼的张婶。她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憔悴,看到我慌慌张张的样子,虚弱地问:“小伙子,你看到小宝了吗?”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不能告诉她,我可能知道她孙子的下落,也不能告诉她,那个糖人有多诡异。我只能摇了摇头,看着她失魂落魄地走回裁缝铺,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得喘不过气。

从那天起,我彻底失眠了。每晚十二点,那笑声不仅准时响起,还多了新的声音——像是剪刀剪布的“咔嚓”声,又像是牙齿啃咬东西的“咯吱”声,混在脚步声里,从阁楼里渗下来,钻进我的耳朵。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冷汗把睡衣都浸湿了。我知道,那个阁楼里的东西,已经盯上小宝了,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昨夜里,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从抽屉里翻出一把美工刀,攥在手里,又拿了个手电筒,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房门。楼道里的灯果然坏了,只有应急灯在墙角发出微弱的绿光,把影子拉得长长的,像怪物的爪子。我一步一步往上走,楼梯板在脚下发出“嘎吱”的响声,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

顶楼的铁门没锁。我明明记得王老头说过,铁门上挂着铜锁,可现在,锁不见了,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我推开门时,一股铁锈混着甜腻的味道扑过来,呛得我直咳嗽。那味道很奇怪,像是生锈的铁和融化的糖混在一起,又带着点淡淡的血腥味。

手电筒的光扫过阁楼,我看到地板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小丑脸。每个脸都是用红墨水画的,眼睛是两个黑圈,嘴角咧得极大,一直延伸到脸颊两侧。更吓人的是,每个小丑脸的眼睛里,都嵌着一颗玻璃珠——那些玻璃珠我见过,是小宝最喜欢的玩具,他之前还在巷子里跟别的孩子炫耀过,说那是爸爸从外地带回来的。

我的手开始发抖,手电筒的光也跟着晃。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呵呵”的笑声,从墙角传来。我慢慢转过头,看到墙角蹲着个黑影,背对着我,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小丑服,衣服上还沾着几块深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血还是泥。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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