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矿塌救友(1/2)
到第三十天头上,西坡矿洞突然“轰隆”一声塌了。
江荣廷正蹲在井口筛砂,听见巨响猛地抬头,就见黄烟从七号井冒出来,绞车架子歪成个麻花,碎土“????”的往地上砸。有人扯着嗓子喊:“庞义还在里头!”
菏泽来的庞义,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巴,性子烈得像炮仗,今早还跟江荣廷说“这井壁潮,怕是不稳”。江荣廷扔了筛子就往那边冲,碎石子还在往下掉,他扒开浮土往井里喊,只有闷沉沉的回音。
“瞎折腾啥?”陈二揣着袖子晃过来,一脸嫌恶,“塌了就封,开春再凿新的。一个外乡人,死了也值当费力气?”
江荣廷猛地回头,眼里像燃着火星,攥铁锨的手青筋暴跳:“他要是活着呢?”
陈二被那眼神剜得往后缩了缩,嘴上却硬:“活着也白搭!救出来也是废人,耗粮食!”他转身想走,又怕显得怂,梗着脖子补了句,“你今儿敢耽误上工,老子扣你半月工钱!”
江荣廷没理他,扯了块粗布裹住手心,猫腰就往塌口钻。井筒里呛得人睁不开眼,土腥味裹着尘土往鼻子里钻,他摸着岩壁往前挪,指尖突然触到片温热——是庞义。
小伙子被砸晕了,额角淌着血,糊住了半张脸,一条腿被断木压着,裤管浸在血里。江荣廷咬着牙搬断木,木头冻得跟铁似的滑,他把粗布垫在肩头,猛地发力往上顶,“咔”的一声闷响,断木错开寸许,土渣顺着脖子往身上灌。
他把庞义往背上一甩,反手托住他的伤腿,猫着腰往外挪,胳膊被突出的岩石刮得生疼,愣是没哼一声。
出了洞口,江荣廷背着人就往碾子沟唯一的医馆跑。庞义的血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淌,没等冻实就被体温焐化些,在布上晕开暗红的印子。医馆的老大夫扒开伤口看了看,说“万幸,没伤着骨头,就是失血多”,江荣廷这才松了口气。
庞义醒时,正见江荣廷擦自己手上的血污。“荣廷哥……”他嗓子哑得像磨过砂纸。
江荣廷抬头笑了笑:“醒了?大夫说了,养半月就好。”
那半月,江荣廷替他顶了矿上的活,半夜的雪地里往医馆跑,怀里总揣着热米汤,或是趁陈二醉倒时摸来的羊肉。庞义扶着墙能挪步那天,俩人蹲在医馆后墙根,掰一个窝头分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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