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千界碑冢（2/2）

没有。一千幅蚀刻，一千个结局。他是唯一的、永恒的祭品。

“为什么？！”他猛地转向那量子永生者，声音嘶哑，带着被愚弄的狂怒，“为什么所有结局都是我死？！”

永生者面部的金色独眼停止了旋转，冰冷的数据流凝视着他。

“因为观测。”

意念毫无波澜。

“你是唯一的‘变量’，张超。你的意志，你的选择，是扰动所有世界线走向的初始混沌。你的‘存在’，是撕裂既定命运的刀刃。但刀刃本身，终将在斩断宿命丝线时…崩碎。”

“宇宙需要你的‘扰动’来挣脱热寂的既定终局…”

“但也需要你的‘湮灭’…来平息这扰动带来的、更大的无序浪潮。”

“你活着，扰动持续，宇宙最终将在更剧烈的混沌对冲中提前崩解。”

“你死去，扰动平息，新的秩序（无论何种）方能从你的尸骸上建立。”

“这是代价。是所有可能中，宇宙本身选择的…最优解。”

冰冷的数据逻辑，如同终极宣判。张超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原来他拼尽一切的挣扎、牺牲、燃烧，不过是宇宙用来摆脱热寂的一次性“扳手”？用完了，就得扔掉？所有世界的救赎，都铺在他的尸骨之上？

绝望如同昆仑最底层的玄冰，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他看向克莱因瓶碑，那上面最后流转的一幅蚀刻，正是他此刻站在碑前的景象——孤身一人，仰望着记载自己千万种死法的墓碑，背影被巨大的绝望吞噬。

突然，就在这幅蚀刻即将隐去的瞬间，张超的目光猛地钉在碑体一个极其微小、因克莱因瓶翻转而短暂显露的“内面”角落！

那里，一幅极其模糊、线条断续、仿佛随时会湮灭的蚀刻一闪而过！

蚀刻中，没有冰棺，没有锁链。背景似乎是某个平凡小镇的午后，阳光温暖。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站在开满野花的篱笆旁，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女人侧着脸，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的背影！那背影并不伟岸，甚至有些佝偻疲惫，但…完整！活着！

虽然模糊到极致，但那轮廓…分明是他自己！

肖红？孩子？他还活着？！

这幅蚀刻只存在了不到万分之一秒，便被克莱因瓶碑，那永恒流转的非线性拓扑结构吞噬、覆盖，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快得像一个幻觉。

但张超看到了！

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又滚烫的手狠狠攥住！熄灭的炭火里，猛地炸开一颗火星！

“最优解？”张超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永生者那旋转的金色独眼，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露出染血的牙齿，“去你妈的最优解！”

他不再看那记载他千万种死亡的墓碑。右手猛地反手，狠狠插向自己后背脊骨的位置！那里，是昆仑血祭时，融入他体内的、取自上古神魔的不朽之骨！

“你要观测？要变量？要扳手？”

嗤啦！皮肉撕裂的声音令人牙酸！他竟硬生生从自己脊椎中，抠出了一小截闪烁着暗金魔纹、缭绕着不祥血气的骨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剧烈摇晃，鲜血瞬间浸透后背！

“老子给你！”

他咆哮着，将那截沾着自己骨髓和鲜血的魔骨，如同最野蛮的刻刀，狠狠捅向面前那流转着死亡蚀刻的克莱因瓶碑！

“老子自己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