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老头（2/2）
老吕一听，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你小子，真是菜鸡啊！勾魂锁和束魂链都可以放在腕牌里，灵体出窍就能直接用了。
王复生愣住了：腕牌？
“就是证明你走阴人身份的腕牌啊，那玩意以前是用腰牌的，只是现在在腰上挂那玩意儿，挺惹人眼的，地府与时俱近，改成腰牌了。”
王复生伸出手腕，看着自己的腕牌，黑色的腕牌竟然波光流转，形成了五彩斑斓的黑。
“这种腕牌是阴沉木造的，这种木头，属阴物，所以地府用它做腕牌，可自由出入阴府。”老吕卖弄的说，然后教给了他怎么把那两样东西收入腕牌，想用的时候，心有所念，勾魂锁和束魂链就可以使用了。
而且老吕又说：“你发没发现，你现在以肉身之体就可以看到阴魂了？”
王复生点点头：“其实早就发现了。”
“这就代表，你可以对别人使用天眼通了。”
“天眼通？什么意思？”
老吕有点不耐烦的说：“就是可以对普通人开天眼，让他们能暂时看到魂魄，有时间限制的，一次从半个小时到十二个小时不等。”
“哎，老吕，昨天那个林总和她老爷子怎么能看到她的母亲？”
”因为她们是亲人原因，可以看到，但是一般人就不行了。这也是你们走阴人的能力基操，勿六。“
王复生被老吕嘴里蹦出来的网络用语惊了一下，后来才想起老吕可是经常刷视频的人，肯定知道这个。
老吕得意地笑了笑：走阴人的能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你才刚入门，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王复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老吕，你说走阴人的能力这么强，为什么还会有五弊三缺？
老吕叹了口气：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我们窥探天机，改变命运，自然要付出代价。这就是天道。
王复生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老吕，我突然觉得，咱们这一行，也挺有意思的。
老吕也笑了，自欺欺人的说：是啊，虽然孤独，但至少活得明白。
……
王复生回到家，先去了小区门口的馄饨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外加一个酥脆的火烧和十串烤肉，总算填饱了肚子。回到家后，他关好门窗，坐在沙发上，开始尝试用腕牌收纳勾魂锁和束魂链。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用意念将两件法器收入腕牌中。突然，他感觉左臂一阵刺骨的冰凉，然后又感觉到一阵焚魂一般的灼热，睁开眼一看，手臂上多了两条淡色的纹身，像蛇一样缠绕在手腕上，隐隐泛着幽光。隐约好象在手臂游动，仔细一看，却一点也没动。
还挺酷。王复生自言自语道。
就在他仔细欣赏那象纹身一样东西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吓了他一跳，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老周打来的。
小王先生，有个任务。老周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总有一种丧的感觉，医院里有个老头要你接送一程，只是怨念有点重，你小心应对。
“哪个医院？”
“就是上次你住的那个医院！”
王复生点点头：明白。心说，还真是丧气。
他来到医院，按照老周给的地址找到了病房。病房里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仔细看着，嘴唇很薄，颧骨很高，粗眉拧着，快死了还是一脸戾力，呼吸急促。氧气面罩没有扣在脸上，王复生站在床边看着他，而床边也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四十来岁，女的三十多岁了，脸色复杂的看着老头，看来是老头的子女，但是这两个人都看不到王复生的灵体，王复生看着老头自主呼吸越来越弱，然后看了看手机，时间到了。
他掏出束魂链，轻轻一甩，套在了老头的脖子上。然后老头的魂魄很轻松的被拉了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复生。
你是谁？老头问道。
我是接引使，来送你上路的。王复生回答。
“接引使？”老头疑惑的重复了一句，然后他一下子明白了，突然激动起来：我不去！我还没到死的时候！是我儿子拔掉了我的氧气管，我才死的！
王复生皱了皱眉，掏出引魂证明，仔细查看老头的生平。随着信息的读取，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老头年轻时是个酒鬼，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回家就对妻子拳打脚踢。有一次，他喝醉了，把妻子打得遍体鳞伤，妻子不堪忍受，跳楼自杀了。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他却不管不顾，依旧酗酒度日。
孩子们在亲戚邻居的接济下长大，却始终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儿子高考那天，他喝醉了，扯住儿子大闹，不让他考试，害得儿子错过了考试。女儿结婚时，他喝醉了，在婚礼上大吵大闹，让女儿丢尽了脸。
终于，老头病倒了。儿子和女儿商量后，面带微笑的两个人一起拔掉了他的氧气管。他们觉得，这是对母亲最好的告慰。拔管的时候，儿子和女儿又哭又笑的，感觉自己做的对又不对。
王复生看完，冷冷地看着老头：你觉得你儿子做错了？
老头愤怒地说：当然！他这是谋杀！丧尽天良啊！
王复生摇摇头：你年轻时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逼死了你妻子，毁了你儿女的人生。你想想，你儿子和女儿，何时带着他们的子女见过你？他们怕啊，怕你象对待你子女一样对待你的孙子，外孙女……你做过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在车站给了一个丢了钱包的老太太回家的路费。这点阴德，才让你活到现在。现在阴德耗尽，你子女拔掉管子，也是你的命数。
老头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王复生没有回答，而是挥了挥手。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幅幅画面，是老头的记忆投影。
老头看到了自己醉酒后殴打妻子的场景，看到了妻子绝望的眼神，看到了孩子们惊恐的表情。他看到了儿子高考那天，自己在大闹的样子，看到了女儿婚礼上，自己醉醺醺地指着宾客大骂的样子。
最后，他看到了病床上，儿子和女儿商量拔掉他氧气管的场景。儿子说：爸，这是你欠妈的。女儿说：爸，这是你欠我们的。
老头看着这些画面，本来已经苍白的脸色更白了，整个魂魄象被抽了骨头一样，软了下去沉默了许久。终于，他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我确实该死。
王复生问道：“你看看，你所记得的都是对家人的恶，对子女的恶，哪一点象个父亲？”
看到老头沉默无语，知道他可能有所改变，点点头：走吧，该上路了。
老头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自己，病床上的自己躺在那里，一点也不安详，儿子和女儿捂着嘴，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他摇摇头跟着王复生走出了病房。走廊里，他问道：我...我还能见到我妻子吗？
王复生摇摇头：你看她干吗？你有脸看她吗？她早就投胎转世了。
老头苦笑一声：也好...也好...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来到地府门口。老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小先生，谢谢你。
王复生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老头叹了口气：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以前不知道，现在看看自己，真td是个畜生。眼泪流下，迅速化在空气中不见，留下自己最后的忏悔。
王复生点点头：走吧，下辈子...做个好人。
老头最后看了一眼人间：“我下辈子不做人了，愿为我老伴身边一条狗。”转身走进了地府阴暗一眼看不到光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