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猎心萌动(2/2)
你懂得真多,白桦的眼睛在树影间闪闪发亮,比我爷爷还厉害。
正午时分,两人在一处小溪边休息。白桦变戏法似的从鹿皮包里掏出两个油纸包:尝尝,我腌的鹿肉干。
肉干咸香中带着丝甜,郭春海嚼着嚼着突然愣住——这味道,竟和前世炊事班老班长做的如出一辙。白桦看他发呆,突然凑近:怎么?不合口味?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松木香,混着硝烟和皮革的气息。郭春海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好吃,就是...想起些往事。
溪水潺潺,白桦脱下鹿皮靴子泡脚。郭春海这才发现她右脚踝有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猛兽咬的。
去年救只小狼崽落下的,她满不在乎地晃着脚丫,那畜生恩将仇报。
郭春海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狼记仇,也记恩。
白桦突然转头看他,目光灼灼:你也信这个?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串疤痕,这是同一只狼后来救我时留下的。
原来去年冬天她追猎时掉进冰窟窿,正是那只被她救过的小狼引来猎人。郭春海听得入神,没注意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小心!
白桦突然扑倒郭春海,一支黑翎箭擦着她发梢飞过,深深钉在身后的松树上。郭春海一个翻滚起身,五六半已经上膛——二十米外的树丛里,乌娜吉缓缓放下长弓,脸色苍白如纸。
我...我以为...鄂伦春姑娘的银镯子卡在箭囊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看了看白桦,又看了看郭春海,突然转身跑进林子。
尴尬像浓雾般笼罩下来。白桦捡起那支箭,指尖抚过箭尾的白鹞翎毛:她喜欢你。
返程的拖拉机上,两人各坐一边,谁也没说话。老刘的独手紧握方向盘,残缺的小指神经质地颤抖。车斗里的气氛比冻硬的馒头还僵。
当晚的护林队值班室灯火通明。乌娜吉不见踪影,阿莉玛说她一回来就骑马去了阿玛哈的药园。二愣子摆弄着白桦送的指南针,不时偷瞄郭春海;赵卫东则研究着她留下的短波频率表,眼镜片上全是反光的数字。
女人啊,托罗布往地上倒了三滴酒,比最狡猾的狐狸还难捉摸。
格帕欠用鄂伦春语低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大意是说年轻的猎人同时被两只母鹿看中,最后冻死在追逐的路上。
夜深人静时,新房檐下的鹿铃无风自动。郭春海擦着猎刀,煤油灯的光晕在刀刃上跳动。窗外,林场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偶尔有人影在窗帘后晃动,像是有人在用望远镜观察什么。更远处,阿玛哈的药园方向,隐约可见一点跳动的火光,像是永不熄灭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