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幻波海游历，大海啊大海，妖兽啊妖兽，材料啊材料（2/2）
下方海水深邃，隐约可见大片嶙峋的黑色阴影，那便是海底礁石林。
他深吸一口气，施展避水诀，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蓝色水光，随后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跃入冰冷的海水之中，向着那片黑暗的礁石林潜去。
海底世界光怪陆离，与海面上的诡异寂静截然不同。各色发光的珊瑚、海藻随波摇曳，形态各异的礁石如同海底山脉，其间有五彩斑斓的鱼群穿梭嬉戏，也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海底生物蛰伏在阴影之中。
徐尘将神识凝聚成线，小心翼翼地在复杂的地形中穿梭，仔细扫描着每一处礁石缝隙、每一个幽深的海底洞穴、每一条海沟，不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线索。
然而，搜寻了将近两个时辰，几乎将这片较大的礁石区探查了一遍，并未发现“蓝晶砂”的踪迹。倒是找到了几种其他不错的水属性材料：几块品质上乘、可用于炼制水属性法器的“水凝晶”；一丛色泽艳丽、蕴含着不弱灵气的罕见“蓝珊瑚”；还有一些炼制水属性丹药或法宝的辅助材料。他本着不空手的原则，将这些材料一一收起。
“看来蓝晶砂确实难得，并非随处可见。”徐尘并未气馁，这本就在意料之中。他跃出海面，重返流云舟。
对照海图，他决定不再在外围浪费时间，转向下一个目标，向着更深处的海域进发。据信息所述，那里有一处海底灵脉分支泄露点，水灵之气异常浓郁，很可能孕育着元灵草。
越是深入幻波海腹地，环境越发诡异难测。那迷幻水雾时浓时淡，变幻莫测。
有时会突然变得浓密如牛奶，伸手不见五指，连流云舟的防护光罩都被挤压得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神识被压缩到极致；有时又会豁然开朗，雾气散尽，露出碧海蓝天的壮丽美景，阳光灼热，但往往持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厚重的雾气便又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合拢而来，将一切重新吞噬。
海流也变得极其变幻莫测，毫无规律可言。时而平静如镜，映照着天空的倒影；时而毫无征兆地变得汹涌澎湃，掀起数丈高的巨浪，水下暗流涌动，拉扯力惊人。有几次，流云舟险些被突如其来的狂暴暗流卷走，偏离航线。
最危险的一次，他正在对照海图修正方向，突然一股强大、暴虐、充满了嗜血欲望的气息从右前方深海中快速逼近！速度极快，绝对是七级以上的海兽！徐尘想也不想，立刻全力收敛自身和流云舟的所有气息。
片刻后，一只形如蜈蚣、长逾数十丈、覆盖着漆黑骨甲、长满了狰狞步足的庞大黑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从上方不远处的水域急速游过，搅起巨大的暗流。
徐道人无心杀妖取丹。
“看来这幻波海果然名不虚传，处处杀机。”徐尘心中警惕更甚，不敢有丝毫大意。
又经过数日小心翼翼、不断规避各种风险的航行，凭借着海图上的模糊标注和对水灵之气浓度的感知，他终于逐渐接近了“元灵草”可能存在的大致海域。
这里的迷幻水雾达到了一个新的浓度，几乎化不开，视线不出十丈。神识受到的压制也更为严重，全力施展之下，也只能勉强探查清楚周围数里范围的情况，再远便是一片模糊与扭曲。
徐尘将流云舟停在一片相对平静的海面上，开启最大程度的隐匿阵法。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施展避水诀，周身环绕着凝实的水蓝色光晕，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海水，向着推测中的谷底潜去。
海底的地势在这里变得愈发复杂，沟壑纵横，峡谷幽深，巨大的海草如同森林般摇曳。水灵之气确实浓郁得惊人，几乎形成了淡淡的液态灵雾，萦绕在礁石和海草之间。他按照玉简记载中元灵草喜好的环境，仔细搜寻着每一处水脉交汇的灵眼、可能存在的海底灵泉涌出口、以及那些受灵气滋养的特殊岩缝…
时间一点点过去，搜寻了许久，所见的多是一些普通的水属性灵草，或是其他较为常见的材料，始终未见元灵草的踪影。就在他搜寻了数个时辰，几乎要怀疑信息有误，准备暂时放弃、前往下一处地点时——
忽然，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被巨大珊瑚和茂密海草覆盖的岩缝深处，他敏锐的神识捕捉到了几缕异常精纯、凝而不散的水灵波动！他轻轻拨开遮挡的海草，只见在那幽暗的岩缝底部，几株不过三寸高、叶片呈半透明状、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脉络中闪烁着点点星芒的奇异灵草，正静静地生长着，散发着诱人的灵气光泽！
“元灵草！”徐尘心中一喜，正是此行目标之一！他正欲小心上前，准备将其完整采集。
然而，就在他心神稍稍被喜悦牵动的这一刹那！
一股冰冷、阴毒、充满了贪婪与杀意的危险气息，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一片浑浊的阴影中猛地爆发袭来！速度快得惊人！
徐尘浑身汗毛倒竖，想也不想，身体近乎本能地向左侧猛地一闪！
“嗤——！”
一道乌光几乎是擦着他的右臂射过，击打在旁边的礁石上，瞬间将坚硬的礁石腐蚀出一个深坑，冒出滋滋白烟！
他猛地转身，瞳孔微缩。只见一条身体细长、覆盖着暗蓝色鳞片、头颅呈三角形、一双竖瞳猩红如血、信子吞吐不定的巨大海蛇，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潜到了如此近的距离！它冰冷的竖瞳死死地盯着徐尘，更准确地说，是盯着那几株元灵草，显然是将徐尘视作了争夺灵草的入侵者。
“七级妖兽，幽玄水蚺！”徐尘瞬间认出了这凶物，以其剧毒和隐匿偷袭能力着称！
危机突如其来，但徐尘历经生死，临危不乱。墨金剑悄然出现在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剑身暗金煞气流转；丹田内，五行珠加速旋转，五色光华蓄势待发，磅礴的法力瞬间流转全身。
幻波海的探险，真正的挑战，此刻才刚刚开始。
平静的海面下，一场因天地灵物而起的激战，一触即发！
徐尘心念电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眼中寒光一闪，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上！水下虽非人族主场，但他元婴期的修为和强悍，足以短暂无视深海水压与阻力。
那幽玄水蚺一见偷袭未果，猎物非但不逃反而逼近，顿时凶性大发。它粗长的蛇躯猛地一扭，如同一道巨大的蓝色闪电，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闪烁着幽蓝毒芒的锋利毒牙，朝着徐尘噬咬而来！腥臭的毒液甚至在水中拉出丝丝缕缕的污浊轨迹。
然而，它的速度快，徐尘更快！
就在蛇口即将合拢的刹那，徐尘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上方微微一晃，精准地避开了致命撕咬。同时，他左手掐诀，丹田内五行珠蓝光大盛！
“凝！”
一声低喝在水中化作沉闷的音波。霎时间，以徐尘为中心，方圆数十丈的海水温度骤降，瞬间变得粘稠无比，继而凝结出无数锋利且坚硬的“玄冰棱刺”！这些冰刺并非随意凝聚，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四面八方朝着幽玄水蚺庞大的身躯疯狂攒刺！
幽玄水蚺猝不及防，瞬间被无数玄冰棱刺包围、撞击。虽然它的鳞甲坚固，冰刺难以瞬间洞穿，但那恐怖的冲击力、极寒的冻气以及行动骤然受限的憋闷感，让它发出一声无声的愤怒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搅得海底淤泥翻涌。
就在它挣扎着想要强行破开冰狱束缚的瞬间——
徐尘的杀招已然紧随而至！
他右手之中的墨金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暗金色的煞气以前所未有的浓度爆发开来，将周围的海水都染上了一层锐利的金辉。剑身之上，符文亮起，更有细微的雷弧跳跃。
徐尘法力狂涌，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黑暗海水的极致金芒，直奔幽玄水蚺那相对脆弱的七寸之处！
快！准！狠！
幽玄水蚺的竖瞳中第一次映出了惊骇之色，它拼命想要闪躲，但周身粘稠的玄冰与无处不在的冰刺严重迟滞了它的动作。它只能勉强偏开头颅，同时甩动布满鳞甲的尾部，试图格挡这致命一击。
“噗嗤——！”
金芒毫无阻碍地切开了坚韧的蛇皮，撕裂了坚硬的肌肉，精准无比地贯入了其七寸要害！
恐怖的剑气与雷力在其体内轰然爆发！
幽玄水蚺的挣扎骤然停止，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猩红的竖瞳瞬间失去所有神采，变得灰暗。一道混合着内脏碎块和毒液的污血从创口处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从暴起偷袭到被瞬间反杀，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三息时间。
徐尘手腕一抖，墨金剑收回，剑身光华流转，不沾一丝血污。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迅速失去生机的蛇尸，心中古井无波。击杀一条灵智初开、仅凭本能的七级妖兽，对他而言并无多少成就感。
他熟练地挥剑破开蛇颅，取出一颗散发着幽蓝光芒和浓郁水灵气的“妖丹”。又将其毒腺以及心口处几片特殊的“逆鳞”材料小心取下收起。这幽玄水蚺的毒和鳞甲，也算是不错的炼器或炼丹材料。
做完这一切，他袖袍一挥，一股暗流将蛇尸和血腥味推向远方，避免引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他转身，目光再次落在那几株完好无损的元灵草上，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连同根部的一小块灵土一并采下，放入特制的玉盒中封印好。
徐尘将玉盒收回，指尖却残留着一丝异常的冰凉触感。那灵草散发的荧光似乎比记载中的元灵草更冷冽几分，叶片背面的脉络也略显诡谲。他微微蹙眉，神识仔细扫过，却又未见妖气或毒性。“莫非是变异之种？”他心下暗忖，将这缕疑虑暂压。
海底再次恢复寂静，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生死搏杀从未发生过。
……
流云舟，在茫茫无垠、迷雾缭绕的幻波海上悄然航行。
日升月落，潮起潮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徐尘长久地伫立在舟头，身形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电，神识高度集中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这片被冠以“幻”之名的神秘海域，每一天都充满了未知的变数，每一次探索，都是对道心、意志与实力的严峻考验。
大部分时间都在枯燥而紧张的航行、搜寻和反复对照海图中度过。徐尘按照那份拼凑而来的海图，以及自己根据灵物习性所做的推断，前往标注出的一个个可能存在机缘的区域。有时是某处深邃的海底山脉，据说其岩层中可能蕴藏着“蓝晶砂”矿脉；有时是某片因特殊水脉汇聚而水灵之气异常浓郁的海域，可能孕育着“元灵草”；有时则仅仅是依据古老传说或捕风捉影的传闻标记的点，他也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前去探查。
航行途中，遭遇了无数奇特的海洋生灵：有体型巨大、能喷射出带有强烈迷幻效果墨汁的深水章鱼；有形貌妖娆、潜伏在礁石后用诡异歌声蛊惑人心的塞壬海妖；有数以万计、如同星河般集体迁徙、散发出幽幽蓝光的奇特鱼群…徐尘或凭借流云舟的速度巧妙避开，或以元婴威压惊退，或施展遁术快速通过，尽量不与这些难缠的生物过多纠缠，节省每一分法力和精力。
此地的天气与灵气环境，更是变幻莫测，毫无规律可言。
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碧波万里，下一刻就可能毫无征兆地乌云压顶，暴雨倾盆，掀起数十丈高的滔天巨浪，仿佛要将这小小的飞舟彻底吞噬。更诡异的是时而遇到的“灵气乱流”，区域内五行灵气彻底紊乱、暴动，火系法术可能瞬间熄灭，水系遁术可能凝滞不前，让修士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七成。
每当此时，徐尘便不得不全力催动丹田内的五行珠，凭借其稳定、调和五行之力的本源特性，勉强在身周撑开一小片相对稳定的灵气空间，艰难前行。
最令人头疼，也是最大的阻碍，依旧是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迷幻水雾”。随着不断深入幻波海，水雾的浓度与威力都在与日俱增。
它们不仅严重阻碍视线，更如同无形的泥沼，极大地干扰和削弱着神识。徐尘不得不时刻分心运转《冰心诀》保持心神清明，抵抗那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侵入识海的迷幻之力，同时依靠五行珠的水行之力过滤掉灵气中最混乱的部分。即便如此，他的神识探查范围也被压缩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程度，最后在这最核心的区域，有时甚至只能勉强清晰地感知到周围数里内的动静，再远处便是一片模糊与扭曲，危机可能转瞬即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徐尘眉头紧锁，心中沉思。神识受到如此巨大的限制，搜寻效率变得极低，如同盲人摸象。而且，在这种感知受限的情况下，极易遭遇突如其来的危险，等到发现时往往为时已晚。
他尝试了多种方法来应对：有时将流云舟潜入水下一定深度，试图避开海面上最浓密的雾层，但水下同样暗流汹涌，隐藏的妖兽或许更多；有时他会提前放出几枚特制的“感知符箓”，让它们在前方一定距离探路，但符箓在浓雾中灵力消耗极快，且超出一定范围后联系便会变得微弱不清，甚至失效。
效果都不理想。这幻波海的诡异，远超他之前的预想。
这些经历让徐尘变得更加谨慎，甚至有些疑神疑鬼。他不再完全依赖那份可能已经过时或不准确的海图，而是更多地结合自身神识的实时感知和对环境细微变化的判断，随时灵活地调整路线。有时宁可绕远路，多花数日时间，也要坚决避开那些气息感觉可疑、或是海图上标注着巨大危险符号的区域。
然而，幻波海的危险，往往不期而至，防不胜防。
这日，徐尘正在一片海图上标注为“相对平静”、实则暗流潜藏的海域低速航行，仔细搜寻着可能存在的线索。突然，他感到脚下的流云舟猛地一震！仿佛被无数只无形的大手从四面八方死死拉住，速度骤然锐减，舟身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防护光罩剧烈闪烁！
“空间暗流！”徐尘立即反应过来，心头一凛！这是幻波海中最诡异难防的危险之一！他毫不犹豫，全力催动流云舟的核心阵法，磅礴的元婴法力疯狂注入，试图挣脱这股无形的束缚。
但暗流的力量极大，且变幻莫测，流云舟如同陷入泥潭的巨兽，挣扎着，却仍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巨力拖着向某个方向移动，偏离航线，眼看就要被卷入更深、更未知的险地！
危急关头，徐尘临危不乱，急中生智！他眼中厉芒一闪，墨金剑铿然出鞘，并非斩向无形的暗流，而是凝聚全身法力，悍然一剑劈向流云舟前方看似空无一物的空间！
伴随着一声低喝，凌厉无比的暗金剑气过处，那一片空间仿佛布帛般被强行撕开一道细微的裂痕！原本稳定拉扯的空间暗流，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干扰，瞬间出现了一丝紊乱和停滞！
就是现在！
徐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流云舟发出一声轰鸣，将全部动力爆发出来，猛地加速，终于从那片刻的紊乱中挣脱而出，冲出了暗流的笼罩范围！
直到飞舟重新恢复平稳，航行在正常海域，徐尘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背后已被冷汗浸湿。方才真是险之又险，若被卷走，后果不堪设想。这空间暗流，无声无息，防不胜防。
尽管危险重重，前路莫测，徐尘仍不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希望。他根据玉简记载和对灵草习性、矿物形成条件的理解，仔细分析周围环境，寻找任何可能蕴藏着“蓝晶砂”或“元灵草”的蛛丝马迹。
“元灵草”性喜阴，喜静，多生长在水灵之气浓郁且长期稳定、少有剧烈动荡的地方，多是海底灵脉泄露的节点或隐蔽的水眼附近；“蓝晶砂”则多产生于具有特殊地质结构的海床，往往会有其他特定的伴生矿物出现……
徐尘按照这些理论特征，重点排查相应的区域。有时不惜深潜至压力巨大的海底，仔细探查水脉走向；有时则放缓速度，神识细细扫描海床的结构与成分，不放过任何一点异常的灵气波动或矿物反光。
虽然此前已经得到三株，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多找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来都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一处深邃幽暗、人迹罕至的海底峡谷深处，凭借五行珠对水灵之气的敏锐感知，徐尘终于在一个被厚重海草覆盖的岩缝中，找到了三株梦寐以求的“元灵草”！
它们不过半尺高，通体呈半透明的蔚蓝色，叶片肥厚，脉络清晰，内部有液态的灵光在缓缓流淌，散发出精纯而柔和的水灵之气。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株的品质都属上乘，灵气充沛。
徐尘强压下发现元灵草的欣喜，神识如网般细细扫过那片岩壁。那零星闪烁的蓝光虽微弱，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一个明确的方向——这并非孤立痕迹，而是某种矿脉散逸出的征兆！
他毫不犹豫，周身水波轻荡，身形便如游鱼般沿着岩壁向下潜去。越是深入，海底光线越发晦暗，压力剧增，寻常金丹修士在此恐已寸步难行。但对元婴期的徐尘而言，尚在可承受范围。他循着那丝微弱却纯粹的金水之气，不断调整方向，向着海底更深处的地质裂隙系统钻去。
这条路径远比想象中更为曲折复杂。有时是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海沟，岩壁锋利如刀；有时需穿过大片浑浊的沉淀物区域，神识大幅受限；更有甚者，前方被巨大的海底岩体或沉积了亿万年的坚硬矿脉完全堵死，土遁之术在此等致密结构前也难以奏效。
每当此时，徐尘便毫不犹豫地祭出墨金剑。剑身暗金剑气在水中亦不减其锋锐，往往只是轻吟一声，一道凝练无比的剑光便精准斩出，如同切开豆腐般，将前方阻碍的岩石、矿层悄然劈开、震碎，硬生生开辟出一条继续向下的通道。碎石被水流卷走，发出沉闷的隆隆声。
如此这般，循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感应，徐尘不知向下穿行了多远，千里或许不止。四周已彻底漆黑一片，寂静得只剩下自身法力流动与水压带来的细微嗡鸣。终于，在一条深藏在巨型礁石基底最深处、几乎完全被其他矿脉包裹掩盖的狭窄缝隙前，他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
那浓郁的金水之气几乎要透石而出！徐尘眼中精光一闪，墨金剑再次点出，小心地削去表层掩盖的普通岩石。
霎时间，幽暗的海底仿佛被点亮了一片！只见缝隙之内，不再是零星的颗粒，而是大片大片的、如同星辰碎屑般的蓝色晶体，密密麻麻地镶嵌在岩层之中！它们闪烁着柔和而纯净的蓝色光晕，仿佛将整片海水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瑰丽色彩！其储量，远非外界零散痕迹可比！
饶是徐尘心性沉稳，此刻也不禁深吸一口冰凉的海水，压下心头的激动。他仔细探查，确认周边并无强大妖兽巢穴或其他危险后，这才开始小心翼翼地采集这些珍贵的蓝晶砂。
徐尘仔细将最后一捧蓝晶砂收入玉盒，确认此处矿脉再无遗漏后，方才循着记忆，原路返回那处生长着奇异灵草的海底峡谷。他再次谨慎地探查四周，迅速而精准地将那三株荧光流转的灵草连同根下灵土一并采下，封入另一只玉盒。
做完这一切，他身形一动，如箭矢般向上疾射，不多时便破开海面，稳稳落在悬停的流云舟上。舟身微沉，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滑入幻波海更深处的幽暗之中。
航行啊航行。
最让徐尘期待和警惕的，还是“幻光蚌”的踪迹。这种强大的妖兽，其体内孕育的“灵蚌珠”是炼制“碧海潮元丹”替代的主材，其妖丹也是价值连城的珍贵材料。
根据海图标注和百事通的信息，有几个特定的、环境复杂的区域，被认为是幻光蚌可能的活动范围。
徐尘特别留意这些区域，每次经过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神识全开，仔细探查。有次在一片布满巨大贝壳残骸的海床上，他甚至发现了一些疑似幻光蚌活动留下的痕迹：特有的、带有幻彩纹路的巨大贝壳碎片；海水中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的幻术妖力波动……
但始终没有遇到活体。徐尘也并不着急，反而更加谨慎。毕竟八妖兽实力堪比元婴初期修士，而且在这种主场环境中，往往更加难缠。真要遇到，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力求一击必杀或迅速控制局面，否则一旦缠斗起来，引发的动静很可能招来更恐怖的存在。
时间在永无止境的搜寻、警惕、规避危险与偶尔的小发现中悄然流逝。
流云舟执着地在这片危机四伏又可能蕴藏无限机遇的幻波海上前行着。越是深入核心区域，环境越是诡异危险，迷幻水雾几乎化为实质，空间波动愈发频繁。
这日，根据海图和一路上的感知修正，徐尘来到了一片被海图以鲜红的朱砂笔标注为“极度危险！勿入！”的区域边缘。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里的迷幻水雾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灰色浆糊，视线彻底被剥夺，神识被压缩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只能勉强探查清楚周身百丈内的动静！海流异常混乱，各种方向的暗流互相冲撞，不时有强烈的空间波动如同水纹般从深处扩散开来，带来阵阵心悸感。
徐尘本能地感到极大的危险，呼吸都为之凝滞。但与此同时，一种源于修仙者本能的、对未知与机缘的强烈直觉，也在不断地提醒他：这片区域的灵气混乱中，似乎隐藏着一种极其古老、极其精纯、又极其异常的水灵波动！这里，很可能藏着意想不到的大机缘！
去，还是不去？
犹豫只在片刻之间。徐尘眼神一凝，最终下定了决心：小心探查一番！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
流云舟缓缓驶入浓稠如粥的雾区，舟身的防护光罩开启到最大功率，发出低沉的能量嗡鸣，艰难地排开前方的雾气。徐尘右手紧握墨金剑，左手扣着数张最强的“雷火符”，丹田内五行珠缓缓旋转，五色光华在体内流转，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爆发出最强一击或远遁千里。